谢知墨眼皮掀了掀，把钱塞到她手里，拉开门走出去。
常欢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深吸口气，眼神复杂将三百块钱收了，也跟着走出去。
接下来的事果然跟谢知墨说的一样，她刚出去，领班就喜笑颜开地过来，朝她伸出手：“二分之一，场地费。”
二分之一，场地……
常欢脸色有些红，不过只拿了二百出来。
“看着年龄不大，还挺大方，知道是谁家的吗？要是个富二代，你能搭上线我就先不给你安排人了，这种公子哥喜欢干净的。”领班拿了一百，把另一百递给她。
常欢眸子闪了闪：“他说姓谢……叫……谢知墨？”
“谢知墨？谢……”领班想了想，眸子突然一亮，看着常欢的眼神顿时不同了：“行啊你！知不知道这谢知墨是谁？谢家的谢二少爷，他以前可从来没招过人你还是第一个……能耐啊！”
“这样，那我最近一个月先不给你安排人，最好他再过来，你跟他打好关系，要真是有点造化，以后记着我的好。”
“谢谢领班。”
上班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常欢换下自己的衣裳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病房外漆黑一片，她蜷缩着身子在外头的椅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起来，先去医院外头的早餐铺买了早餐送去病房，一会吃了，她还有一个新工作要面试。
这也是她选择在不夜海工作的原因，和另外一份工作不冲突。
不夜海作为舞厅，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她完全可以在其他时间，再找一份工作，至于休息，凌晨两点到第二天，她在医院外头的隔间就可以休息。
赵医生已经答应她了，会帮她把那个放垃圾的小隔间清理出来，暂时让她住着，现在手上的钱还能买个小床。
只要不被小弟发现就行。
稍微收拾了下自己，脸上带着笑，拎着早餐进了病房。
病房是多人间，两边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有中间，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伙子。
听到门响，小伙子艰难扭过头。
“姐……”他的嗓音带着沙哑：“你怎么来这么早？今天上午又没课吗？”
“嗯，上午有课，不过要到九点多才上，我先趁着时间把早餐给你送来。别动，我扶你坐起来。”常欢一边说，一边将他从床上扶起半坐着。
“姐，你这样来回跑也辛苦，我自己没事，你一天往这边来一次就行，给我把饭放着，我早上吃不完的，留着中午晚上吃，不能耽误你学习。”
“没什么耽误的，大冷的天，肯定还是要吃热乎的。”常欢背对着他的眼睛有些红，不过语气却很轻松。
听她这样说，小伙子似乎也知道她的脾气，没再说话，用勺子舀着粥喝了两口。
“你吃了吗姐？”
“我吃过了。”常欢说着，拆开小笼包：“肉包呢，你尝尝。”
“嗯……姐，爸这个月打钱过来了吗？”
“当然打了。”常欢声音装作有些不耐烦，“你快吃，吃了我要回学校上课了。”
“好。”小伙子不再说话，低下头专心喝粥吃饭。
看着小弟枯瘦的脸，常欢眼睛更红了，爸？他们的爸早在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至于让他打钱，呵呵……是，小弟主院的三千块钱，他给了，可是……却不是给小弟住院用的，而是，要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常欢抬了抬眼，将泪水重新憋回去，小弟还不知道这些，他现在需要好好养病。
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知道了肯定不愿意老老实实看病。
“姐，我吃好了。”小伙子把喝了一半的粥递过来。
包子也只吃了半个。
常欢皱眉，有些担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肉包子，怎么不多吃一点？”
“吃饱了，没什么胃口。姐，你回去上课吧。”
“……好。”常欢扶着小弟躺下，又为他掖了掖被角，才拎着剩下的包子和粥走出去。
病房门一关上，强忍的泪水再也撑不住，顺着眼眶掉下来。说的什么吃过了自然也是骗小弟的，现在的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小弟剩下的饭，就是她今天一天的饭。
这也是她短短半个月，瘦了十几斤的原因。
“闺女……你没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常欢看去，是和小弟一个病房的老大爷的家属：“奶奶，我没事。”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闺女别哭，人各有命，医生不是说了，你弟弟的症状不算严重，只要好好治疗，以后还有好多好日子过。”
“嗯嗯，谢谢奶奶。”
老太太又看了常欢一眼，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小伙子的目光望着门口。
见老太太走进来，他眼神动了动，声音有些轻：“王奶奶，我姐……还在？”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又在……吃你剩下的饭了，你姐有时候对你说话不太好听，对你，是真的好。”
常小棠闻言苦笑一声，这些……他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姐以前最温柔了，对他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可是现在，经常会在他提起钱的时候不耐烦。是不耐烦，还是怕他接着问下去？
从小，他学习都不如姐姐好，他也不爱学习。
所以早早退学出去打工，赚钱供姐姐上学。
好不容易姐姐考上大学了，自己却得了这个病……
他不太想拖累姐姐了，只是总还想着多见她几眼。
常欢并不知道常小棠的这些想法，她吃了饭，去医院的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些，就准备赶往今天的面试地点。
面试的地方有些远，还没有公交车，她步行过去要一个半小时。
不过好在现在时间早，她到了那边也就是九点。
江河电池厂。
看着外头挂的牌子，常欢探了探头，跟她一样来面试的人挺多，不过大部分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走路过来的，她是唯一一个。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大冷的天，硬是出了一身汗。
ps：猜猜这个常欢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