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填志愿的日子吧？”
京都里，关注着这次高考的人不仅有傅家，还有齐胜封。
他在电话前站起来又坐下。虽然楚榆跟他保证了自己能考上华清，也会填华清的志愿，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不放心。
这丫头万一没发挥好怎么办？
工程上有天赋，可不代表考试就能考得好。万一她真没考好，又顾及着面子不跟自己说，去了其他学校咋办？
齐胜封越想越担心，但是楚榆这臭丫头总共没给他主动打过两次电话，次次都是他主动找她，现在估分填志愿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他这个老师说一声！
齐院士也是有脾气的，守着电话就是不肯拨过去。
“死老头子，要是担心就自己打过去问问！”戴着老花镜的齐老夫人在旁边看不过去。
齐胜封哼了哼，终究是按捺不住，正要抬手拨号，电话终于响了！
“嘟——”刚响一声，电话接通。
“老师？”
“死丫头，还知道给你老师我打个电话？”听到楚榆的声音，齐胜封顿时不满嘟囔，“考得怎么样？可别丢了你老师我的脸！”
楚榆从齐胜封抱怨的话里听出埋怨，笑了笑，也跟他打趣：“那我要是真没考好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片刻，才传来齐胜封的声音：“没考好也是我齐胜封的学生！丫头估分多少？”
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以他的关系，走动走动，依旧能把楚榆送进华清的少年班。
只是这样一来，听说他收了乡下学生的那几个老顽固，不知道又要怎么嘲笑他了……
“七百。”楚榆道。
那头，齐胜封的手猛地一紧。
片刻，睁大眼，嗓音提高：“多少？”
“七百，我估分出来是七百。”
“估分……七百？”
“嗯。”
“……”齐胜封深深吸了口气：“总分是七百一没错吧，你估分七百？”
“差不多吧。”
“差不多什么意思？那十分扣在哪？”
“扣在语文和英语作文。”楚榆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实在不谦虚，但是实力在呢，不允许啊。
“……你这还叫没考好？”齐胜封简直想把楚榆抓过来好好教训教训，满分七百一，她考七百，还说自己没考好？
“我那不是跟老师开玩笑。”楚榆有些心虚。
齐胜封脸上神情已经从之前的担忧，转变到满面红光，尤其是说七百那两个字，在旁边的齐老夫人都感觉到他的兴奋。
齐胜封还怕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楚丫头，你这次没哄我？是七百分？你估分七百？”
“是。”
“好好！太好了！”
这下看那些老家伙们要怎么笑话自己！
乡下学生怎么了？有本事、有能力、成绩还这么好！
哪哪都比他们的学生好得多！还觉得他没眼光，嘿嘿……
齐院士很激动，不过齐院士自持稳重，成绩没出来之前还不能把这消息说出来，还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
一想到还要等将近两周才能和自己那些老朋友分享，心里真是百抓挠肝地难受，没办法，齐老夫人就成了他絮絮叨叨的对象。
接下来的近十天，对很多人来说，真是数着手指头过。
楚榆一个人参加高考，希望她好的、不希望她好的，都在等成绩出来。
余萍、陈老爷子、齐胜封、谢宗翰、江主任……都希望楚榆能考好，而吴秀芬、沈青花这些，在背地里则各种诅咒。
“娘，你说悦悦真会找人霍霍楚榆高考？”
“她要是没霍霍成咋办？”沈青花有些担心：“我听人说那小贱人学习成绩好得很……”
“放屁！”吴秀芬吊着三角眼，她恨楚榆娘俩恨到骨子里，听不得任何楚榆的好话：“再好能好过你弟？”
“要不……等到成绩出来我也去看看。”顺便也看看承西哥的成绩。
沈青花觑着吴秀芬。
吴秀芬眯着眼珠子点点头，觉得楚榆考不好是一回事，不亲眼看到成绩，她总归放不下心来。
自从摔下坡之后，那小贱种太邪性了！
江主任也没闲着。
他这段时间到处打听着其他学校的估分情况，最主要就是县一和县二的。
在山坪县，县一、县二一直都是最好的高中，山坪县有大学生也都是从县一、县二出，去年的沈青烨算是个例外。
江主任打听估分，最高的也就五百三。
和楚榆差了十万八千里！
反正山坪县的第一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在彭城市怎么样？
江主任想打听也没门路，那些市里的高中要交换估分也是和差不多的学校交换，一个镇上的小高中，估计听都没听过。
时间就在这样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滑过。
就在江主任等得嘴角都要起燎泡、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慢的时候，终于，到了要出分数的日子！
按照往年的规定，高考结束两周之后，招生办会公布今年的录取分数线。与此同时，各县区试卷批阅点对考生试卷进行汇总、抄录，经过层层审核由县教育所统一核定，最后再由各校去县教育所抄回。
这时不比后世，没有电话和电脑查询，学生们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绩，真真实实一大早就要抢着去“看榜”！
余萍这天三点就醒了，睁眼熬到了五点，看楚榆还没有从楼上下来，忍不住喊了好几遍。
楚榆硬生生被从梦里叫醒了……
看了看时间，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点说不定试卷都还在解封呢？汇总核定，学校抄录也需要时间，一整个县的考生，再快也要等到十二点才能知道成绩。
她妈现在喊她起床，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既然被叫醒了，楚榆干脆洗了脸下楼。
看到她身上还穿着平常的衣裳，余萍说什么都要她换一身：“你们成绩出来不得拍毕业照？得打扮打扮。”
这么大的日子，咋能穿这么素，怎么也得喜庆点。
余萍翻箱倒柜，最后给楚榆搭配出一身新衣裳。
也幸好她的审美好，杏中带粉的薄开衫，里头穿着同色系稍淡色的高领打底，配上浅蓝色牛仔裤，小皮鞋也是新的。
楚榆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八十年代，看这身，还以为自己去了二十年后。
不得不说，她妈的审美还是很超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