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盒雪花膏,四袋蛇油膏。”
楚榆直接都买了,到时候雪花膏涂在脸上,蛇油膏涂在身上,正好。
楚榆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家,余萍已经做好红薯饼,还炒了个白菜猪肉。
母女俩吃了饭,楚榆将雪花膏蛇油膏掏出来,小小的两盒摆在桌上,把余萍都给看愣了:“你自己用就行了,给我买干啥?多贵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用这东西也不怕人笑话。”
楚榆拉过她的手。
她第一次醒来见到余萍的时候,对她的印象除了黑瘦干瘪,一只腿有残疾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双满是冻疮裂口的手。虽然经过这几天的药浸冻疮已经基本好了,但是裂口结痂还在,楚榆撕开蛇油膏厚厚给她涂上一层,化开,原本干裂的手掌顿时细腻了一些。
“妈,钱赚来就是花的,你要是不花,我都没有赚钱的动力。”楚榆把一盒雪花膏递给她:“这个以后就用来涂脸,手和脚用蛇油膏。”
余萍眼眶有些湿润,经过了这次的事,她的榆榆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收拾了碗筷,楚榆帮着余萍在锅屋里烧火。楚榆家的两口锅是连在一起的,只需要往一个灶膛里添柴,另一个锅里的水也会热,平常余萍就是一个锅子做饭,一个锅子煨热水。不过自从楚榆弄出了调理的药材之后,每天晚上还都会单独熬两碗汤药出来。
灶膛里的火把锅屋烧得暖烘烘,药材独有的味道飘出来:“妈,可以盛了。”
楚榆说着,还没拿碗,外头的大喇叭突然开始响起来。
楚榆一顿,这才想起今天还有一场村长组织的“学习活动”。
余萍叹口气:“榆榆,要不你就别去了,我自己过去。”这年头村里组织的活动,每家都要出人头的,楚榆家只有两人,不是楚榆去就是余萍去。
楚榆笑笑,“去呗,顺便听听沈青烨在大学里都学到了啥东西。”
对沈青烨这个人,楚榆没啥大的感觉,憎恨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顶多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罢了。不过她记得沈青烨虽然上的是京医学院,学的却是文学专业,现在还上了报,难道,还是个有才华的?
楚榆真的来了点兴趣,收拾了一下和余萍一起出门。
青山村西南角有个晾谷场,村里组织活动或者有放电影都是在那里。楚榆和余萍到的时候,晾谷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虽然是冬天,又是晚上,但是村长重视这件事,还从旁边的村办拉出了灯泡挂在架子上。
楚榆母女一到,就被众人的视线包围了,同样被众人包围的,还有站在最前头笑的合不拢嘴的吴秀芬。
吴秀芬今天可是真高兴!
前几天她让吴汉忠嚯嚯楚榆,结果吴汉忠摔成了偏瘫,因为这事,她老娘一直和她闹,吵着要让她带吴汉忠去省里,她哪有那闲钱?被烦得不行的时候,却收到了宝贝儿子从京都寄来的信!
沈青花认识几个字,吴秀芬就让她一边查字典一边念信,沈青花看了几句就激动的跳起来了,叫着嚷着青烨上报纸了!还把那报纸上三个字指给吴秀芬看,告诉她,那是沈青烨的名字!
上报纸!这可是青山村老祖宗以来都没有的大事,她儿子又是第一个做到了!
吴秀芬当即心也不烦了腿也不痛了,急匆匆起身就去找了村长。
她儿子出息了,她当然得叫别人都看看!都羡慕羡慕!这才有了后头的事!
吴秀芬的视线也扫到了楚榆和余萍身上,见两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周围没人搭理,顿时气顺了。
不过转眼,这气顺就又变成了担心。
小贱蹄子要还想缠着她家青烨可咋办?
村长说了,她儿子以后是有大本事的,是上好的瓷器,楚榆算啥,就是个泥胚子。可不能叫泥胚子跟瓷器相碰,泥胚子碎就碎了,她儿子这瓷器可不能被碰一点半点!
三百块她都咬牙认了,还有小贱人家那些东西,她也都让搬走了。
这小贱人要是还缠着她儿子可咋办?
吴秀芬越想越担心,也顾不得听身旁人的恭维话了,急匆匆就朝着楚榆和余萍这边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几天不见,楚榆这小贱人居然好看了不少。
具体咋好看法,吴秀芬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小贱蹄子你还有脸来?”吴秀芬决定先发制人:“来也没用,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家青烨现在和你啥关系也没有,你别巴巴跟癞皮狗一样缠上来!我家青烨现在是大学生,还上了报,以后想找啥样的姑娘没有?镇上的、城里的姑娘个个往上赶着来!”
吴秀芬一通话连珠炮似的,楚榆连个发挥的地都没有。
只等她说完了,楚榆才忍了老半天的笑,道:“行行,我知道了。三婶放心,就算以后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沈青烨,我也不会跟他有啥瓜葛。”
楚榆实在没想到,都到现在了,吴秀芬还以为自己对她儿子放不下,还想缠着她儿子?
脑子有坑吧。
吴秀芬以为楚榆会失落,会生气,却万万没想到楚榆会憋着笑说出这句话!好像,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跟笑话似的!
吴秀芬顿时不干了!
她家青烨多优秀,不要楚榆是理所当然,可是楚榆不行!她咋能就这么想开了?还说世上男人都死绝了也不跟她儿子?
呸!当她儿子稀罕?!
吴秀芬气的不行,偏偏是她先说不让楚榆缠着沈青烨,楚榆顺着她的话,把她气了个半死,她还挑不出理,只能瞪着一双三白眼恶狠狠盯着楚榆。
楚榆根本不理她,拉着余萍去了旁边。
“忘了带马扎了,不然你还能坐坐。”余萍笑着道。本来,听到吴秀芬的话余萍还挺生气的,奈何嘴皮子不利索,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反驳,楚榆就简单几句话把吴秀芬给气到了,余萍第一次觉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