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鹤阳面上本没有什么表情,听他斥责后,疯癫笑开。
笑容带动面上的伤,阵阵痛也挡不住他,“废物的老子是什么,不还是废物么?老东西你这是在骂自己呢。”
严丞相火上心头,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严鹤月急忙拦住,小声提醒,“爹爹,还在宫里呢!”
严丞相只能克制住,重重甩下手,“今日对我严府何其重要,若被你搅和了,本官决不饶你!”
严鹤阳满脸不在乎,挑衅反问,“你能怎样,亲手了解了你唯一的香火?对了,你后院有个女人好像有了,她能给你生下个儿子吗?”
严丞相冷冷盯着他,没有再被他激怒。
严鹤月拉了拉他,“爹爹,你先忙,小弟交给女儿,女儿会跟他说清楚。”
严丞相对严鹤阳一身的伤没有一丁点儿询问,只叮嘱严鹤月一句,冷漠离开。
“何必呢。”转而面向严鹤阳时,严鹤月眼中带出怜悯,“明知自己不讨爹爹喜欢,还上赶着,你这是故意给自己找事吗?”
严鹤阳上下打量着她。
京城中无人不知严府有两个惊艳才绝的人,一是他严鹤阳,风流爱惹事,一是严鹤月,颇有名气的才女。
不过,他可是知道,这是个极有野心的女人。
可惜生错了女儿身。
严鹤月对于严鹤阳的任何行事都不会感觉意外,何况只是盯着她看。
她勾了下耳边的一缕发,“说说吧,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姐姐若是心情好,帮你讨回来。”
严鹤阳嗤笑,“用你帮忙。”
想到什么,他面上嘲弄更甚,“严鹤月,你可千万好好听着那老头的话,有大惊喜!到时候可别说弟弟没有提醒过你。”
严鹤月不解皱眉,严鹤阳却是没有给她解疑的意思,摸了下脸上的伤,又跟一群纨绔混在了一起。
“去查查少爷刚才遇到了谁。”严鹤月吩咐身边的人。
严鹤阳不会无缘无故乱说一通,这其中定有什么。
她仔细回想宴中所有事,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
场中众人三三俩俩地往后方的冰嬉场地移动。
燕王过去了,靖王和靖王妃也去了。
沈珺瑶看向身边的人,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静止的两人在移动的众人之间格外显眼,还有胆大的女子故意绕路过来看东方白。
有几位中年官员许是想了解疆域的事情,靠近几步后,不知为什么又离开了。
殿中人越来越少,越发冷寂。
“殿下?”沈珺瑶试探呼喊,“不过去吗?”
东方白似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抬眸看过来,“藏书阁的钥匙已经给你,不是要去看书吗,去吧。”
他的语气与往日没什么差别,面容上也没有任何异样。
沈珺瑶却直觉不对,没有动,“那您呢?他们已经去那边了,您不过去?”
“嗯,本王亦要过去了。”东方白起身,没有等她,率先往殿后去。
沈珺瑶反应不及,看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拉开距离。
且距离越来越大。
她抬了下手,心底不是滋味。
就好像,以前在疆域时,她看雄鹰于天际翱翔,似乎她伸手能碰到,实际却是隔着无尽距离。
她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