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夏至
周六那天, 窗外晴空广阔,万里无云。
因为没彻底入夏,晚上睡觉周琰没敢开太久的冷气, 只定了四个小时的睡眠模式。
但今早醒来后,周琰却感觉自脖子上汗涔涔的, 偏看梁锐希, 见他睡『色』『潮』红,副很热的样子,于是又重新开了空调。
卧室过道的墙上前不久刚挂上去本电子月历, 是周琰让梁锐希方便看司考截止日用的。右上角的当日栏里显示忌宜、节气室内温度等信息。
周琰起床后瞄见上的“夏至”,才知道夏天来了。
都说夏至是年当中阳气最旺的日子, 难怪两人最近都这样浮躁。
昨晚梁锐希回卧室后, 周琰惯例客厅待到了十点才敲门进去, 不想梁锐希并没有专注复习, 反而对着桌子笔记发呆。
“怎么了?”周琰愣道,“困了?”
“没……”梁锐希合上笔记起身去洗漱。
躺下后,对方又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周琰察觉到, 却没敢他搭话,他怕梁锐希稍微说句话或是做个举动,对他都是巨大的诱『惑』,他怕控制不住自。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睡了。
看着梁锐希此刻的睡颜, 周琰无声地叹了气, 都不知道是该感到遗憾, 是该庆幸对方又逃过劫。
许是连日复习养成了早起习惯,梁锐希没有贪睡太久,早上八点不到他便打着哈欠起来了。
清晨睡出的热汗因周琰及时开启的冷气收了些回去, 但梁锐希依然觉浑身都热,像是有股发泄不了的情绪憋内。
听见他起来,周琰把刚蒸好的『奶』黄包从厨房里端出来,两人照,梁锐希有些哀怨地瞥了他眼。
等人进了洗漱间,周琰才苦笑地垂下眼睛。
吃早餐时,周琰问他:“白天有什么安排?”
梁锐希嘴里叼着只包子,不看他:“不就是复习么。”语气蔫蔫的,透着丝无生趣的颓丧。他咽下包子,又说,“晚上酒吧上新,我早点过去。”
因为复习压力大,梁锐希已把周三周五晚上的唱歌取消了,但周六是定要去的。
周琰问他:“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今天客人估计挺多,你去了又不能喝酒,白占个座位,是家呆着吧。”
“好吧……”被嫌弃的周琰默默地低吃起了包子。
傍晚五点,梁锐希把自拾掇光鲜亮丽地出门了,到酒吧他就招呼蒋晟给自调杯上次来时喝过的酒。
为装点新品,蒋晟特地用了三角形的鸡尾酒杯,盛入酒后宛如朵正盛开的红花,那杯子容量又小,可谓是既具观赏效果又能省成本费。
蒋晟递给梁锐希时邀功似地给对方讲解起自选这杯形的构思,结果梁锐希接过后就吞掉了二分之朵花,蒋晟没说完的话登时卡了喉咙里,郁闷地大叫:“不是你这么喝的啊!”
梁锐希搁下剩余的半杯酒,言不发。
蒋晟后知后觉:“咋的了?心情不好啊?”
过了分钟,梁锐希才忿然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他怎么点都没反应?”
他说话时目视前方,不晓是自言自语是跟蒋晟说话。蒋晟听『摸』不着脑,正想胡『乱』回应几句,就见梁锐希又端起酒杯,把剩下那半朵花干了,喝完才拿手肘怼了怼蒋晟,皱眉道:“怎么杯就这么点量?两就没了!”
蒋晟:“……”
,看来这哥从开始就没把他当个活人!傻了吧唧的,他懒搭理!蒋晟赌气取了个宽无情平底杯,给他调了杯大的,心说喝不死你!
梁锐希喝了儿闷酒就上了台,因为公众号发了上新通知,晚上来了不客人,蒋晟忙不可开交,梁锐希唱完后没再找他闲聊,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但蒋晟说没错,这酒的后劲儿确实有点大,回去路上梁锐希都有点晕目眩,加上唱了晚上情歌,给他唱有些心烦『乱』,路上他百思不其解地琢磨着“他不是喜欢我么,我长这么帅,他怎么能这么久都无动于衷?”“这都不能算是尚了,他该不是个菩萨吧”……
醉醺醺地到了家,梁锐希见客厅没人,以为周琰没回来。
他脑子有点发晕,没想周琰不怎么家里开着空调这样的事,只觉外出趟喝了酒浑身都冒汗,便先去冲了个澡,洗完只腰间系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正想给周琰发消息,结果推卧室门,他就看见周琰盘腿坐床上。
“你家啊……”梁锐希放下手机,见对方身上只穿着身素『色』睡衣,样式有点像浴袍。
房间里散发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目光扫,发现周琰不知什么时候床柜上放了盏立方形的加湿灯,里飘出股袅袅的白『色』雾气。
这情状换别的人看见,以为是个什么清修的道场。尤其是周琰,瞧他那脸上宝相庄严的,仿佛身上穿着的不是浴袍而是件道袍,而他下秒就要飞升成仙了……
只可惜,现目睹这幕的不是别人,而是梁锐希,是兢兢业业看了近个月资料片后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梁锐希,是无处安放躁动的灵魂甚至有点开始欲求不满的梁锐希。
他盯着周琰,见对方那双仿佛无欲无求的眼眸看向自,只觉阵心『潮』起伏,脸上的温度蹭蹭往上涨,脑子里冒出了好几个长了恶魔角的邪恶小人,他举着三叉戟他耳边鼓动着:“上啊!把这家伙染成你的颜『色』!”
梁锐希的喉结滑动了下,他随手关上背后的门,朝着周琰步步靠近过去。
而周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梁锐希单膝跪床上,像只大型猫科动物似地先试探『性』凑近周琰,又距离他仅剩半尺时顿住了身子,他对视,确认他是否愿。
周琰望着梁锐希『迷』蒙的双眼,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又喝酒了?”
这话让梁锐希当即想起了个月前,周琰是这样靠近他,闻了闻他,然后问出了那句“我可以吻你吗”,它像是某种暗示,或是种许可。
梁锐希想都没想就主动贴了上去,两人的气息瞬间交缠起,梁锐希竟周琰身上闻到了股酒味,但他没来及分神去深究就已溺于其中。
上次那个青涩的吻不,这次他的接触都带了十足的攻势,你来我往,肆张扬。
吻结束,周琰只手已撑了腰后,身子有些倾斜地往后仰着,可他抓着梁锐希的胳膊,像欲拒迎。
正当梁锐希想更进步时,周琰又望着他来了句:“佛说梁锐希,即非梁锐希,故名梁锐希。”
梁锐希差点没被他念“佛出窍二佛升天”,但他很快想起来,这是三句。
周琰大三的时候,有阵似乎对佛学思想很感兴趣,沉『迷』《金刚》,遇上什么事都要念叨句“佛说xx,即非xx,故名xx”,把他吓以为周琰马上要出家去当尚了。
听过次数太多,梁锐希想忘记都难。
当年他曾调侃过周琰,但这刻见对方神情哀伤地念出这句话,他好像懵懵懂懂地触碰到了对方的内心世界,又或许是某种量子力学让他到了周琰的苦楚。
可他又不像周琰那样懂这么多哲学,有这么多高深的思想。他只是个大俗人,现满脑子只想让周琰下当俗人的快乐。
他柔声对周琰道:“施主,别念了,我都跟你起了,你该俗了吧?”
周琰幽深的眼眸仿佛蒙上了层水光:“梁锐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梁锐希伸手扯掉了自身上的浴巾,纳闷道:“我的表现不够让你确信吗?”
周琰低低地笑了声,这才牵着他的手按自的心上,说:“来?”
梁锐希再次吻上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