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的话,郝剑只是低头吃着饭,记忆中身体的原主人的确有一位漂亮的未婚妻,而且是高居庙堂兵部尚书的女儿。
可惜,记忆中他也知道,那白灵很不待见他,甚至是看不起他。
可饶是如此,她的追求者都找上门来,还想弄死自己!
“不去。”郝剑塞着满嘴的饭菜,说的有些含糊,“待会吃完饭,我们还要去醉花楼呢。”
“醉花楼?”
郝仁义的嘴角抽了抽,“剑呐,那白灵冰清玉洁,比那小春香漂亮的多了。”
“今儿真没空。”
郝剑拒绝了,倒不是不想求白灵帮忙,只是他知道自己在那个女人心里有几斤几两,去了也是白搭,还是把希望押在自己身上比较靠谱。
见他态度决绝,郝仁义最终也没强求。
“那行,不去就不去。不过剑啊,你得多注意身体,听说那醉花楼的姑娘最为勾魂,凡事要有节制,老吴你跟少爷一块去多提醒着他点,而且也得注意安全,那醉花楼是风云之地,多是染了病的,让少爷注意防护。”
噗……
郝剑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这个好爹也考虑的太周到了吧。
“剑呐,别呛着,多喝点水。对了,这酿酒的事,等你这件事平息了,咱们再着手办,不着急。那我先走了,毕竟人家是兵部尚书的家眷,咱礼数得到,我去县衙见见白
灵。”
说着郝仁义起了身,朝着餐厅外走去。
看着父亲蹒跚的背影,郝剑心里暖暖的,也有些辛酸,这位好父亲为自己能够渡过浩劫也是费尽了心思。
“郝剑呐郝剑,你他妈也太贱了,有这么好一个老爹不珍惜!怪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也罢!剩下的日子,让我老好好孝顺他。”
郝剑心里默默立誓,一定要孝顺这个好父亲。
大腹便便的郝仁义走的有些急,故而气喘吁吁,还招呼着身后的仆人快点。
“赶紧的,咱先赶去知府县衙外候着。”
“哎,老爷,您慢点。”仆人点头,上前搀扶郝仁义迈出大门的门槛。
就在这时,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轿车缓缓而来,在郝仁义的面前停了下来。
随行侍卫严阵以待,一名女仆上前揭开卷帘,伸手扶着一名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女人一袭白衣胜雪,面相姣好,身材婀娜,亭亭玉立颇有气质,见了郝仁义便微微颔首,“白灵见过郝伯父。”
“唉!”郝仁义先是一怔,急忙上前行礼,弓着身子就说道:“白小姐远道而来,我郝仁义应该前往城门迎接的,失礼失礼。”
此女正是兵部尚书之女白灵,也是跟郝剑有着一纸婚约之人。
白灵急忙上前,双手托着郝仁义的胳膊,“伯父免礼,不必见外,叫我灵儿就好。”
“好,好。”
郝仁义连连点头,他每年都会进京拜访兵部尚书,也会跟白灵见上一面,虽然身份卑微但他知道白灵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白灵瞅了一眼郝家大门中。
“伯父,郝剑他没事吧?”
郝仁义还不知郝剑差点死在万国俊手中之事,故而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白灵,自己的儿子不想见她吧。
于是便撒了个谎,“犬子先前糟了诬陷,摊上那事后蹲了几天大牢,这不身体抱恙卧床不起,没能随我一同前来迎接灵儿,还望灵儿别怪罪他。”
“灵儿理解。”白灵颔首,悠悠道:“虽受点苦,若能让他有所改变,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虽我深知郝剑……纨绔,但也正是因此更加说明,他没有胆识和魄力去抢劫赈灾官银。”
白灵说的算是含蓄的,这是当着郝仁义的面给郝剑留点脸。
这个未婚夫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不能用形象来形容了,就是一位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纨绔,还是个窝囊废。
想到这里,她轻声一叹,“希望经此浩劫,郝剑能有所收敛,也有所成长。”
“那是,那肯定的。”郝仁义重重点头,“经此一事,剑儿已经成长了太多,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不仅开了窍,智慧过人,还厚积薄发研制出一种新款烈酒,可谓是让我万分欣慰
啊。”
这般超高的评价,让白灵稍稍有些欣慰。
可就在这时,门内传来郝剑的声音。
他手提两壶美酒,带着吴老正朝着大门走来,嬉笑间语气中颇有些期待的感觉,“吴老,今儿就带你去开开眼界,当然我也开开眼界。人间烦恼多,醉花楼里姑娘多,这一入醉花楼,凡尘俗世的烦恼皆可抛在脑后,今儿少爷出钱,你随便点!让你开开荤……”
说着两人走了出来,迎面就碰到了脸色微沉的白灵,以及一旁尴尬到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郝仁义。
前一秒还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夸上了天,可下一秒,郝剑就嚷嚷着要去醉花楼,去不打紧,可偏偏被白灵听到了。
四目相对,看着面前这冰清玉洁的白灵,郝剑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比记忆中的更美,但那双充满厌恶和嫌弃的眼神,也比记忆中的更加伤人。
白灵蹙眉,“这就是身体抱恙?”
尴尬的氛围,最终还是由白灵打破。
郝仁义老脸没处搁,抛给郝剑一个眼神,道:“郝剑,还不快跟灵儿打个招呼。”
闻言,郝剑这才微微一笑,他很讨厌白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白灵讨厌他一样的讨厌。
“草民郝剑,拜见白小姐。”
郝剑一左一右,腋下夹着两个酒壶,弯腰行礼一气呵成,看着很随性。
散懒的态度让
白灵更是失望和厌恶,但凡郝剑收敛一些,改正一些,她也不至于这么讨厌他。
“官司缠身,你还有心思去那种风花雪月之地?”白灵克制着情绪,但言辞间依旧有些恨铁不成钢,“伯父为你的事操劳,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吗?”
郝剑缓缓直起身来,他感觉自己被打了脸。
既然对方不客气,自己又何必客气。
念至此,郝剑道:“所以啊,我得去醉花楼,高低给郝家留根苗!招呼不周,有事我先走了!走,吴老。”
说完,郝剑与其擦肩而过。
郝仁义伸了伸手,最终也没有制止郝剑,而是冲着白灵说道。
“灵儿,你可别误会,郝剑他不是那个意思,肯定是去查案的。”
“查案。”白灵笑的有些痛心疾首,亦是下定了决心。
“伯父,其实灵儿此番前来,一来是尽力作保郝剑。二来也是为了婚约而来,希望伯父能理解灵儿的苦衷,作为解约的条件,灵儿至少确保郝家不会受他牵连。”
闻言,郝仁义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有些慌张,“灵儿,郝剑虽然不成器,但已经在改变,我郝家死活都无所谓,他可不能有事。”
已是走远的郝剑,脚步猛的一顿,他的心狠狠的揪疼了一下。
不是因为白灵要退婚,而是因为父亲即便舍弃郝家都要保他平安的这份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