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般无畏地顶撞他,讥笑了声:“老人都看重血脉,你以为我爸会把豆苗给你?”
我也反唇相讥:“就算不给,他也会让我继续待在傅家,让你迎娶不了大明星。因为就算庞玲玲退圈,也是黑料傍身,而我作为豆苗的生母,又是对外官宣的儿媳妇,他肯定更倾向于选择我。”
这番话显然激怒了他,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从牙缝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我现在就去民政局和玲玲领证,并会第一时间在社交媒体公布,到时你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将成为跳梁小丑。”
我张张嘴正要还击,门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起初谁也没动身,我和傅一文就那样互不服气的四目怒对,可门铃响个不停,傅一文跨着脸走去开门。
我寻思应该是傅一文聘请的保姆回来了,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吵架便想回卧室,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中气十足的男声叫住:“不欢迎我啊,见我来就要上楼。”
我心下一喜,忙不迭地转身:“傅老,我只是想上去换身衣服。”
傅老嗯了声:“我托人把你们的结婚证办好了,以后该改口叫爸爸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本红色的本子递给傅一
文,“结婚证”三个大字赫然入眼。傅一文脸色一变:“爸,你怎么擅作主张……”
傅老挑眉一瞪,威严地看着他:“什么叫擅作主张?你和乔依婚礼都举办了,领证是顺理成章的事,该不会是心还没安分下来,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我是真没想到形势会转得那么快。
上一秒傅一文还嚷着要踹掉我和庞玲玲领证,下一秒傅老就帮我们办理好了。
短暂的慌乱后,我欣喜起来,机会的天平总算朝我这边倾斜了。
我必须把握住。
傅一文不把豆苗的抚养权给我,那我只能借成为合法夫妻的契机,按原计划留在他身边从长计议了。
我浅吸了口气儿,堆起笑脸:“爸,您误会了,一文只是不想让您太操劳而已,在医院的时候他就说等我好一些就带我去办理的。不过有您帮忙,我们倒是省了事,谢谢爸。”
经我这么一说,傅老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目光落到我颈椎上:“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好,静养段时间就能拆颈托了。”
“那就好,晚点我会让佣人送点营养品过来,你安心养伤,伤愈后赶紧生个二胎,好和豆苗作伴。”
傅老的催生令我一
时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尴尬赔笑,视线梭巡时撞到傅一文盛满怒意的眼睛,我立马避开装作没看见,和傅老提出想让豆苗搬过来住的想法,却被傅老以我现在不宜照顾孩子为由拒绝了,说等痊愈了再说。
说完,傅老就走了,傅一文把怒气撒在我身上:“乔依,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耍宝讨巧的本事了!你没背景没长相身材,到底是给我爸喝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他一心认可你这个儿媳妇的?莫非你把你是豆苗生母的事告诉他了?”
他说话时步步逼近,我连连后退,直到退到沙发和他之间退无可退,才不得不逼自己抬头正视他:“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他从喉咙里吼出这句话,垂在裤缝边的手握成了拳,似乎随时有动手打我的可能。
可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能拍下他家暴我的视频或音频,将更有利于拿到豆苗的抚养权,也能快点结束彼此厌恶的共处。
于是我边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打开手机录音,边语带挑衅地说:“你爱信不信,也许是傅老慧眼识珠,知道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更合适做傅家的女主人而已。”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明显刺激到了
傅一文,他一下子抬高手臂朝我挥下来,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我犹豫了下睁开眼,发现他竟然不生气了,脸上甚至还多了抹似笑非笑之色:“你好像以为拿了结婚证就是上了万能保险,能坐稳傅太太的位置,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能结婚就能离婚,我现在就去提交离婚申请,一个月的冷静期后,我会让你身无分文地滚出去。”
傅一文说完就出去了,大门被他砸得巨响,我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以傅一文的手段,一个月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成功离婚的,我必须在这期间找到他的把柄,达成我的目的。
可时间紧迫,我又行动不便,只怕不能如愿。
越想越焦灼,正不知怎么办时保姆回来了,拎着几大袋菜问我今晚想吃什么。
我强打精神:“谢谢,不过我没胃口,不用做了。”
“那不行的,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身体才能更快复原。”
保姆的劝慰说到了我心坎里,我确实需要尽快恢复,才能有精力去做想做的事。
于是我开始逼着自己吃尽可能多的饭和菜,也吃大量的营养品,历时十天体重长了几公斤,去医院复查颈椎也提示恢复得很好
,当即就取了颈托。
脱离了颈托,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熙攘的车流,我在心里做了个初步规划。
傅一文自上次摔门离开后就没回来过,想必是提交了离婚申请就和庞玲玲腻到一起去了。不过我也不着急找他,眼下应该先去趟傅家老宅,不仅能探望许久未见的豆苗,更能记录下傅一文在“爸爸”这一角色上的失职,为我在孩子抚养权争夺战上拿下有力的证据。
去超市选了两份营养品和玩具礼盒,我就打了出租车前往,刚到门口就听到豆苗在嚎啕大哭。
我心一急,递了一百块钱给司机,连零头都等不及找就下车敲门。
敲了半响门总算开了,是保姆来开的门,我一眼就看到她怀里的豆苗额头在流血。
我心里一痛,一把接过来,边安抚豆苗边问怎么了。
“对不起夫人,我刚才在客厅做卫生,豆苗在院子里玩时摔倒了。”
“两岁多的孩子爱跑爱跳又分不清危险,必须时时刻刻放在视线范围内,以后得注意了。”
“夫人,对不起。”
“算了,以后多注意点便是,把医药箱拿我处理下伤口,不过家里其他人呢?”
“家里就我一个,其他人都去医院了。”
我脚下一顿:“谁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