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块带血的瓷片从茶焦的手中滑落,与地面相撞,血滴又染在了地面上。
眠空递出手帕,按住茶焦脖颈受伤的地方。
师颐二话不说,将茶焦抱起。
江呈叙晚上一步,暗暗心里给师颐又记了一笔仇。但他也没闲着,立马差人将马车牵来。
“女郎!”师颐的语气中充满着担忧、怜惜,以及他极力掩饰下去的惊慌。
天知道他刚刚受了多大的惊吓,说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我没事。”茶焦轻松地笑笑。
“女郎还有心情在这说笑。”师颐的手中都是汗。他难以想象,万一女郎真出了什么事,这一切该如何是好。
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去了最近的医馆。
待到赵时镜追出时,门口早已无人。
有的只是地上带血的一片碎瓷。
“妹妹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了,别拿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江呈叙少有的表情严肃。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茶焦语气软和地跟大家认错。
真难想象一个女子竟会如此刚强。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诠释得如此彻底,真是一点退路不给自己留。
赵时镜小心地捡起瓷片。
他将瓷片握在手中,仰头看天。
天空一碧如洗,一点儿都不像那些人的可怖嘴脸。
有朝一日,他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他要有能力去自保,有能力去守护,让这世界不再装聋作哑,他要让所有人都听见他说的话。
谁也不能不把他当回事。
今日一耻,他将毕生铭记。
他要用接下去的一生,血洗前耻!
赵明辰出来寻他,看见自己的弟弟呆头呆脑地仰望天空。
他走到赵时镜身边,说教道:“阿镜,哥哥有没有说,永远不要让自己置身险境。你今天是不是差点就脱不了身了?”
“哥哥,你知道吗?”赵时镜好像一下子突然长大,“我才发现以前的我好无知。”
他是一只永远只会躲在家人身后的幼稚鬼,但是谁也不会说他的不是。
“阿镜。”赵明辰摸摸他的头,“我们都只希望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孩,不想你长大。可是这一天,似乎终究是已经来了呢。”
是的,这一天已经避无可避地来了。茶焦用她的无畏、果干、决绝已经给他上了最好的一课。
“哥哥,我也不知道哪一种会更好。可是我现在想的就是,我要快速长大。”
“嗯呐。”赵明辰摸摸赵时镜的头,“哥哥永远会支持你啊,哥哥最爱的小时镜。”
“哥哥你不要这么叫我。”
“怎么了,在哥哥心里,阿镜随时还可以当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哥哥,成为大人会很累吗?”
赵明辰想了想,说道:“是啊,总是很累,但偶尔会有开心的时候。”
“那哥哥你是为了那个"总是"在活,还是为了那个"偶尔"在活?”
“哥哥,既为"偶尔",也为"总是"。”
“可是哥哥,它们是可以选择的吗?”
“当你可以控制自己时,它们就是可以选择的了。”赵明辰牵起赵时镜的手,“现在不懂也没有关系哦。”
“我们回家吧,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