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身都出去了,管家老周留了下来。
“老周,你留意一下。看看他们酒店里的那些人,有没有家里现在生活困难的,需要大笔钱的人。你给我弄来,我要用钱把他买下,叫他给我们递消息。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个底、这个秘密给我弄出来。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弄不好我们就得倒闭,到时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你先到柜上取点钱好办事,那几个都靠不住。我就信任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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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盛大酒店的后厨。
“炳哥,这些天你都忙啥呢?很多时候都见不到你的身影。”厨子大胖看着一边在忙着的周文炳说。
“也没忙啥。这些天我妈病了,就是喘不上气来。吃了不少的药,都不见效。眼见着一天天瘦下来,没力气。前些天还能走,这几天连走都不行了。我手里的钱都给她买药了,可是吃了也不见效。愁死了。”
“不行你就再找个好一点的郎中看看吧,我听说东街的胡惠民老郎中,对老年病有一手。不少的老年人,都叫他医治过,你叫他给老婶看看。”
“我去问了,那老头看病太贵了。我现在手头上已经没几个钱了,前一阵都花了。昨天,我到老胡那里问了,一出诊就得三十个大钱。一副药5钱银子。这不是要命吗?”
“那也得治呀,不能等着呀。这样,我这里还有二两你先拿去,老婶看病要紧。”
“这不行。你不是要和小兰结婚吗?你把银子借我了、那结婚怎么办?”
“没事。我们再等一下。她的父母这些天又在闹事,还是没太同意我们俩的事。嫌我穷。只是小兰和他们说了,我们酒店这回新开张了,要比以前会多挣钱。他父母有些松口。可还是没最后定下来,小兰说了要不行,我们就私奔。到哪还养活不了自己,我们都年轻不怕。”
“你可算了吧,你想着你有手艺能做一手好吃的。你发现没有,我们做的菜品,一开始做出来并不怎么样,可是到了客人那里后就很好吃了。我一直对这个事弄不明白,不信你一会可以尝一下,你做出来是什么味。”
“能是什么味道?客人们不是一直就是吃我们炒的菜吗?”
“你可真糊涂,笨。你当这些好吃的菜,真是你做出来的味道?”
“别,大哥,我真是糊涂了。你越说我就越糊涂,那这些菜品不是我们做出来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又是谁弄出来的好味道?”
“你呀,说你什么好呢。现在记住,闭嘴。眼里看到的,都要闭嘴。”
“好。大哥,我听你的。不说了,你等下我给你取钱去。”
周文炳是大灶上的厨子,手艺是没得说的。
这些年在客来盛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只是,自打朱八勇来到后,他的光芒被遮掩了不少。
自从酒店里推行朱八勇的菜品,他就一直有些小心事。那就是,自己的江湖地位,被朱八勇给降低了。
以前那种众人推崇的场面没了,大家都唯朱八勇马首是瞻。没有人围着他转了,这使他心里很不舒服。
这些天,他的老妈病了。一个来月他也没太好好上班。
酒店里的好些事他都不太清楚,这就是离了群被边缘化了。一时间孤独感更盛了,他感觉到众人都脱离了他,抛弃了他。
但是,他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人。生活造就了他,使他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眼光。
今天和胖子的一席话,既是点破了酒店的一些怪现象,也是给胖子一个人情。毕竟胖子能先开口借他钱,这就是情谊。
周文炳到晚上,怀里揣着胖子借给他的二两银子,匆匆忙忙往家走。
他想着这回有钱了,要好好给老娘把病看一下。虽说二两银子并不多,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可终究能请来胡郎中,到家看一下。至于药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周文炳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一拐弯,就差点和一个人撞到一起。定眼一看是对面那个饭庄的老周。
周管家拦住了周文炳的去路,说道:
“老弟,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噢,是周管家呀,我这是下班回家。”
“走。老弟,咱哥俩去喝一杯。”
“不了,我还要回家,给老娘看看病。”
“老婶子怎么了?病了?”
“是呀,有一段时间了。看了一下、吃了几副汤药,也没见起色。”
“哎呀,那可得好好看看,别耽误了。缺钱不呀,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用。”
“这怎么成,我不能打扰您呐。”
“咱俩谁跟谁。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你客气啥。”说着就拿出来200两银錠子递给周文炳。
两个大银锭摆在周文炳的眼前,晃得他的眼睛直花。
老周为什么不拿银票而是拿着银子,就是因为大银锭很有冲击感,银票没有大银锭好看,吸引人眼球。
周文炳一看这银子都拿出来了,自己就用一下吧。老娘的病要紧。何况人家是主动要借给他的,这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于是,他就犹豫着接过了银子。
“也好,那就先谢谢老哥了。我给你写个字据,等有了钱,我一定先还你。”
“行,这字据就不用写了,咱们哥俩好说。”
“别的,钱财的事还是弄清楚了好,我这就给你写。”
“也行,来吧就在这个小店里写吧。”
身边正好有个小商店,在里面借来纸笔。老周就写了一个字据交给周文炳。周文炳看了一下内容可以,就是个借银子于是就按了手印交还给老周。老周吹干墨迹收了起来。
挥手告别了老周,周文炳高兴起来。这回有钱了,自己可以给老娘请来胡郎中看病了。
看着周文炳走远,老周又把那张借据拿出来,在上面又添了几笔,再吹干这才重新收好。
回到家,周文炳就赶紧张罗着请来胡郎中。老胡背着药箱,骑着毛驴。在周文炳的带领下,来到了周文炳的家里。进到屋里来到老太太床前,坐在凳子上伸手把脉。凝神品了一会,张口说道:
“你老娘的病,治是可以治。但是要耗费一些财力。这个,你要有所准备。你是要医治好了呢,还是要维持一下?”
“胡大夫,您可得费费心,给我们治好了”。
“这........,可是,这是很费钱的。你要有所准备。”
“那要多少?”
“大概是这个数。”老胡伸出来三指,一晃。
“三两?”
老胡摇摇头:“三百两。”
“嘶...........这么贵?”
要知道,这三百两银子。都够自己全家生活十几年的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胡大夫,这也太贵了。太..........,我这个家也承担不起呀。”
“是呀,这个病主要是虚症和肺气阴郁。对症的几味药都是很贵的。你像,需要十年以上的老参作补,配置以黄茋、灵芝、阿胶、胎盘、鸡血藤、女贞子、肉桂、地黄、仙灵脾等,好几十种中药。这个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胡郎中信口白虎着,他知道就是自己说什么,周文炳也是不懂。但是那几种出了名的药材,他还是听说过的。这些东西没别的毛病就是贵。
“胡大夫,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我这.....,实在是难点。我这里就只有二百两你看行不行?”
“这差的也太多了,你还是另想办法吧,告辞。”
说着,也不顾周文炳苦苦哀求,甩袖就走了。
这下周文炳着了难。他一屁股坐在炕上满脸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