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黛被带回了阮府,但是尹鹤并没有折磨他,只是把她关进了大牢,而且也不少吃少喝,反正比她在外面当乞丐的好。
但是崔玉黛还是很害怕,因为她不知道尹鹤到底会对她做什么。
自己有多恨姜晚倾,她就有多恨姜晚倾,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相信自己已经跟姜晚倾解除了连接……
尹鹤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崔玉黛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而另一边,尹鹤在前厅,神色僵硬地喝着酒水。
她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喝酒的动作很决绝,但是目光却空无麻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乌天铭来了,瞧见黯然神伤的尹鹤,心里虽说不喜欢她,但到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是能看出来她心里不好受。
“你早产身子本就不好,就不要喝酒了,伤身。”
乌天铭走过去,将她手中要送入口中的酒水拿了过来。
尹鹤睫毛一颤,当瞧见乌天铭时,瞬间便有些破防了。
她一下子扑进了乌天铭的怀中,眼里不断有泪水在打转,但却强撑着没有掉下来。
其实,尹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之前她说随便找个乱葬岗将阮拓宇的尸体扔了,是说真的。
她并没有给阮拓宇建造坟墓,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不配,但也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对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除
了恨,她还有爱……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矛盾,即便知道对方伤害了自己,但那颗已经交付出去了的真心,还是收不回来了。
尹鹤恨阮拓宇,也一直在自欺欺人,是不是没有看到他的坟墓,他或许就没死。
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把那么多人耍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尹鹤对阮拓宇又爱又恨,就算他活着她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若真的见到了他的坟墓时,那颗没用的心,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乌天铭的心上人只有一个,尹鹤只是他的局中人,但他却十分明白尹鹤心里的痛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得不到意中人的可怜人罢了。
乌天铭叹了口气。
而只是很轻的叹气,但却还是被尹鹤听到了……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心慌。
那一瞬间,她忽然害怕,乌天铭是不是介意自己还在乎阮拓宇?
那他也会不会另觅她人?
尹鹤的难过就此打住。
虽说心里的煎熬是无法停止的,但她却能让自己看起来是轻松的。
“我没有要为阮拓宇难过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气不过罢了。”
尹鹤解释着,但这话说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个男人死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曾几何时……
她也是为了他倾尽全部啊……
“我知道的,也不在意那些,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乌天铭说,有些窝心
,他看着尹鹤,多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跟尹鹤还是不一样的。
他更蠢。
尹鹤是被欺骗的,而他是心甘情愿做这些,明明尹伊也没有让他这样做,可若是尹伊知道,应该也会阻止他的吧。
尹鹤看着乌天铭带着悲伤的脸庞,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心里激动得不得了。
她感动地看着乌天铭说:“天铭,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崔玉黛。”
乌天铭愣了下,笑道:“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你开心就好。”
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乌天铭心里从来就没有尹鹤,接近她也同样是别有目的,崔玉黛的行踪,不过是姜晚倾透露给他,借着他的嘴,告诉尹鹤罢了。
只是……
乌天铭皱眉。
姜晚倾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尹鹤见乌天铭发呆,而又想到了过几日乌老将军举办的寿宴……
“天铭哥哥,过几日就是乌老将军的寿辰了,您会邀请我一同去吗?”
尹鹤主动开口,脸忽然就红了。
乌天铭犹豫了。
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将尹鹤带去给老爷子祝寿,就如同他跟着尹鹤进宫给玉贵妃祝寿情况是一样……
但玉贵妃因为痛失爱子,不宜大办宴会,而他家的老爷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满城的权贵都会到,而他带着她去……
乌天铭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看着尹鹤一脸期待的模样,他
若是拒绝,应该也会惹得她怀疑吧?
该死的,昨日去找姜晚倾时,怎么就没拿出这事儿跟她商量商量,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尹鹤。
这事儿很难办,因为他肯定是不会迎娶尹鹤的,因为这辈子若是娶不到……那他不婚也罢……
原本是纠结的思想,但一想到反正自己也娶不到心爱的姑娘,那就不用担心日后跟尹鹤撇清关系后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乌天铭张口就答应了。
尹鹤十分开心,但她想到乌家二老向来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多少有些后怕,她小心翼翼说:“万一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媳妇见公婆前,媳妇多少会紧张担心,但乌天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了?若放在从前,你是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尹鹤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多少尴尬,也觉得窘迫。
是啊,她从前绝对不会这么不自信问这样的问题。
她是谁,她可是当今皇帝最最疼爱的公主,就连嫡公主跟皇后她都敢冒犯,放眼全南燕,她除了她的父母,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会这么患得患失过?
乌天铭见她沉默,便也安慰了一句:“放心啊,我父母虽然有些古板,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是我们真心相爱的话,他们也不会阻止的。”
闻言,尹鹤也松了口气,但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跟从前那个骄
傲的自己……已经是两个人了。
真是悲哀呢。
乌天铭在尹府待几个时辰,之后便离开了,但他离开之后,并没有回乌将军府,而是急三火四地跑去找姜晚倾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四合院这边,凤南靖正恬不知耻地拉着姜晚倾进房间。
姜晚倾打死不从。
天知道,她这几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就……断断续续的。
心累这两个字,姜晚倾都说倦了。
而就在这小两口你拽我也拽着在寝房门口拉扯时,百里就忽然走了进来。
怎么说呢,凤南靖这人,虽然在姜晚倾面前脸皮厚,但对外偶像包袱还是蛮重的。
见百里进来,他一下就顿住了动作,俨然一副威武摄政王的模样。
咦惹~
姜晚倾极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百里只当他们是夫妻俩的小打小闹,哪儿能猜到他们是在为那码子事儿争辩。
许是离开南燕太久,又或者是凤南靖禁欲时间太长,他觉得他们家殿下是不识人间……女色的。
“什么事儿?”凤南靖冷峻地看着百里,一丝不苟,霸气十足。
百里肃然起敬:“是这样的,乌天铭来找王妃。”
姜晚倾乐不思蜀:“那赶紧走,我去前厅见他。”
她开心极了。
更深露重的,除了姜晚倾,旁人都察觉不到凤南靖拉得老长的脸。
百里前面带路,但走着走着,总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