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得很快,盛准一眨眼就走了二十多天。
在这些日子里,姜晚倾时常去陪伴乌云丽。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满三个月了,并且还开始孕吐。
她吐得还蛮厉害的,不仅吃不了东西,甚至闻到味道都会想吐。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最重要的是,乌云丽的情绪很差,她很想念盛准,即便盛准走了都快一个月了,但她却还是日日以泪洗面。
姜晚倾见她这样,心中肯定是担心的,甚至劝她回娘家住几天。
有娘家人陪伴,她的心情会好很多,也方便一些,但是乌云丽却倔强,只住在储君府。
就好像,她回了娘家,就不是盛准的妻子,盛准就不会回来了一样。
姜晚倾心中还是挺无奈的,但是也尊重她的选择。
这天,凤南靖因为有事儿要办,就没陪她去乌家。
今日乌云丽看着好了些,姜晚倾还陪她用了午膳才回来的。
刚回到四合院,一进门,姜晚倾便瞧见了刘公公。
刘
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姜晚倾:“阿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姜晚倾内心是嫌弃的:“我很高兴能见到刘公公,但是您若是带着某个人的旨意来的话,那我可能就不太高兴了。”
刘公公汗颜,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他是宫里人,只听陛下差遣,这会儿忽然出宫,肯定是带着旨意来的啊。
姜晚倾这边可以说是看得透透的了,她地叹了口气,坐在主位上,还让红玉给刘公公倒了杯茶。
“陛下有事儿找我?”
刘公公喝过茶后,笑得温和:“”阿姜姑娘真是聪明,陛下的确是有事找阿姜姑娘,阿姜姑娘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其实还是为的尹君郡主的事儿。”
姜晚倾想了想,也是。
算一算尹君也快昏迷了一个月了。
她的昏睡散一般就只昏迷一个月,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早些醒来或者晚些醒来,这还是看体质的。
“行吧,我收拾收拾,就跟着您一块儿入宫。”
现在都把话
说开了,姜晚倾是有拒绝入宫的能力的,但尹君那边她都这么久没去看过,还是要去看一下。
舟车劳顿,姜晚倾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已经在宫里了。
刘公公说,皇帝在偏殿见她。
姜晚倾过去了。
估计是为了好说话,又或者是……好面子,皇帝并没有在殿内留一个人,包括姜晚倾身边的红玉。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但是皇帝瞧见姜晚倾却也还是一样瞪眼睛。
小胡子一动一动的,别提多滑稽了。
“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晚倾倒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怎么,孤作为皇帝,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
皇帝开始杠她,估计还在记仇。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只觉得幼稚:“那您是想找我吃饭喝茶的?”
“想得美。”皇帝一口否决了她,还白了姜晚倾一眼,“你之前不是说尹君郡主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这么久还未清醒,这长公主跟太后天天以泪洗面。”
“
你担心的难道不是尹君郡主若是死了,就无法替您制衡回尔松吗?”
姜晚倾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地说着大实话。
皇帝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瞪她。
姜晚倾撇了撇嘴,说:“陛下,我是人,不是神仙,郡主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是要看一看才能知道。
而且这宫里有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郡主,您拿我撒气干啥啊,去找太医令,找太医们啊!”
“你是想让孤承认你比孤养的太医们都厉害是吗?”皇帝斜眼看着她。
姜晚倾眨巴眼,不予置否:“那我就先去看看郡主的情况吧。”
皇帝无奈地看着姜晚倾,颇有几分小媳妇幽怨的眼神:“去吧去吧……”
他挥挥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姜晚倾还算给面子地行了下礼,之后便退下。
“孤是个人,不是木头,也是有感情的。孤的身份,是父亲、是舅舅、是兄长,亦也是儿子……
可不管有再多的身份,孤最首先的身份,是一个国
家的帝王,既然是帝王,那就得对百姓负责。”
皇帝的声音缓缓地忽然传了过来,情绪有些低落。
姜晚倾红唇微微抿紧,回头看着皇帝。
皇帝仍坐在那把龙椅上,才不过转眼功夫,他看着却有些落魄,并没有之前或者在君臣面前的意气风发、威风凛凛。
“很多时候,孤也知道孤做错了,对不起家人,但是孤没有办法,孤要守住这个祖祖辈辈打下的江山,姜晚倾,你没有做过帝王,所以你不懂……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孤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更不能对不起尹氏一族……”
皇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又接着说,“孤不是凤南靖,也没有他这般操控朝政、稳定江山的能力,若是可以,孤倒宁愿死的是孤,
你明白吗……”
说道最后,皇帝缓缓的看着姜晚倾,眸底的悲伤,一览无余。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中就好似是打翻了调味料一般,不是滋味。
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