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比较隐秘,姜晚倾也不想闹出什么风波出来让那边的人知道,便答应了乌云丽的请求。
乌云丽主动提出想上她的马车,想要跟她一同去。
其实是没必要的,虽说姜晚倾的马车也能坐得下这么多人,但是她们二人认识的桥梁是盛准,彼此其实并没有很熟,各做各的马车是最好的。
但是姜晚倾看着搓着手脸上又略带讨好笑容的乌云丽,莫名有些心软,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有些心酸。
她可是将门之女啊,何须这样。
忽然有个人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姜晚倾叹了口气,点点头。
乌云丽十分开心地爬上了姜晚倾的马车,但红玉却有些担心,冷着张脸拦在了乌云丽的面前。
乌云丽愣住,多少有些尴尬。
“干什么,让开。”
姜晚倾回头看着红玉。
红玉警惕说:“小姐,您别忘了姜黎昕。”
她说得很小声,只有姜晚倾能听到。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这般警惕。”她声音一顿,略微歉意地手足无措的乌云丽,又对红玉说,“我心里有分寸。”
姜晚倾知道,红玉是担心乌云丽会成为第二个姜黎昕,她是将门出身,会武功,这车内又这么
小,若是乌云丽想做些什么,她危险系数会很大。
起初她跟姜黎昕无冤无仇,撑死也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就来一次次的为难跟置之死地,都是因为盛准的缘故。
想到这儿,姜晚倾心里多少心塞。
仔细想来,前几年她的苦难人生,大半的磨难不是因为凤南靖,就是盛准。
她还挺冤的。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还是不能靠近。
红玉心中是担心,但在姜晚倾开口之后,她便也不说什么了,但却也在心里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乌云丽尬笑着走上了姜晚倾的马车,因为她本来就是有些内向的性子,又加上红玉方才那么明显的敌意,这让她更紧张。
姜晚倾看在盛准的面上也不愿意让她太过尴尬,便主动开口说:“对了,方才你是在解决酒馆里头的闹事儿吗?”
乌云丽双目一亮,几乎是立即回答说:“嗯嗯,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是朝廷大臣的府里的两个公子在我们酒馆闹了起来,
不过其实也是小事儿,就是这两人原本就有些矛盾,又恰巧在酒馆里喝酒,彼此都喝得有些大了,所以就闹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名门嫡子的缘故,所以店小二不敢怎么奉劝拉架。”
姜
晚倾眉头一挑,心里倒是有些意外。
就那样混乱凶气十足的场面,疑惑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控制,便顺着问了下去。
乌云丽是一个很谦和的一个人,只是草草的带了过去,说自己搬出了乌家以及一把大砍刀,他们就安分了。
不过姜晚倾听着,心想却没这么简单。
两个喝酒喝多了的男人,又在气头上,怕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收手。
姜晚倾瞧见了乌云丽青黛色袖子的点点血迹,但不是她的。
这怕是见了血。
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其实这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别说拉架,怕是瞧见这场面,没吓尿就算不错了。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勇敢。”姜晚倾说,竖了个大拇指。
乌云丽挠头低头笑,很谦虚,而她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又逐渐变得肃穆,双唇抿起来,似乎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才看着姜晚倾说:
“那个……以后你们离开南燕后,能不能带上我?”
姜晚倾一愣。
乌云丽牵强地勾起了唇角,目光带了些许的哀求:“我知道,阿准不属于这里,他对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熟悉,
不喜欢这边的饮食文化,也不喜欢这边的言语跟交流的文化,这
里不是他的家,我知道,阿准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姜晚倾沉默一瞬。
这些她其实也知道。
盛准跟她都没有把南燕当家,而盛准虽然也没有跟她很明确的说,但姜晚倾却也是知道他是不会留在南燕的。
这里没有他的父母,也没有他的家,更没有关心他的人。
等南燕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们会一起回到寅朝,但是乌云丽……
她真的还没想过怎么办,或者说,这也不是她可以决定或者处理的事情。
姜晚倾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跟定位,不管她跟盛准的关系有多好,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个外人。
乌云丽说着,眼圈忽然就红了,带着薄薄的雾气,她猛地牵住姜晚倾的手说:“阿姜,我求求你,求你跟阿准离开的时候,
也能不能把我一起带走,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好不好。”
她很卑微,甚至连作为大家闺秀的自尊跟骄傲都不要了。
姜晚倾看着她,内心动容,也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够为了一份感情低到尘埃里。
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可盛准也是不喜欢她的呀,更不会为了她会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全部。
姜晚倾一直都觉得,爱情不是最重要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都比爱情重要的东西。
她很爱凤南靖,但若有一天,盛准跟乌云丽之前的经历套在她身上,她绝对不会如乌云丽这样。
或许,她甚至都不会跟盛准走进婚姻,不管心里有多喜欢。
没有爱的婚姻,就是一碗夹生的饭,而男人有这么多,她何必要逼自己吞下这一碗让她生病的饭呢。
姜晚倾想不明白,或许,这就不是她一个现代人能想明白的。
当初迎蕊跟盛准的婚姻,也是让她很不理解。
姜晚倾笑了笑,宽她的心:“夫人,您现在是储君的王妃,你是他的女人,家人,你们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有资格阻拦,你要自信一点。”
乌云丽却摇摇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阿准娶我,只是为了压制林府,他不爱我,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政治之上,
若不是皇室需要乌家,阿准才不会要我。”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现在都已经成亲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是她的妻子。”
姜晚倾说,“你不要想这么多,阿准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乌云丽叹了一口气,眸底的落寞是那么的深。
姜晚倾皱了皱眉:“是阿准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