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蒙雾听了莫名其妙,对独孤恒翻了个白眼:“你在胡说个什么鬼东西。”
独孤恒神色并不好,几乎是冷哼出声音:“这是警告,凤南靖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你我不是不知道。”
蒙雾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鸡汤。
她心想:等阿姜回来了,一定要让她给独孤恒看看,他脑袋到底是什么毛病。
独孤恒斜眼盯着蒙雾,心情沉甸甸的,很郁闷不舒服,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听不进去,到时惹怒凤南靖,吃苦的也是他自己。
蒙雾喝过热汤后,只觉得肚子舒服不少。
艾草这玩意儿南燕随处可见,但想不到竟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吃饱喝足后她其实是想睡个懒觉的,但独孤恒并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睡下。
蒙雾倚在床头,睨着独孤恒。
他坐在椅子上,桌上泡着茶,比起练武的将军们,他怎么看都是儒雅的那一类人,但估计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弃军从文后,武功其实也没荒废,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关着门训练旁人不知罢了。
四年前在跟凤南靖交战时,机缘巧合下蒙雾发现凤南靖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残暴,跟她一样都是喜欢和平
、不好打仗的人,其实想来,两国每次打仗,都是南燕先不守礼法。
丞相那一派的一直想要攻打寅朝,但蒙雾却知道,以现在寅朝的综合国力,又有凤南靖把持朝政,从前他们看不起的寅朝,现在是不能得罪的大国,但是那死老头子就是一心想要挑起战端。
这老不死的政客,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到底会害得多少南燕百姓家破人亡,死一个军人,那是三个家庭的悲哀啊。
在这一点上,她跟凤南靖的态度一样,他们一拍即合,竟成了盟友,在这五年间,尽可能的维持两国的平静。
因而,在收到凤南靖的飞鸽传书后,她几乎是立即答应了凤南靖要帮助照顾其妻,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跟姜晚倾竟如此有缘,在性命垂危时,竟就这么撞见了她。
对姜晚倾,蒙雾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虽说如今对她还保持着警惕之心,但也相信她是不会暗害自己,还是可以相信几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独孤恒竟也跟凤南靖是盟友。
想到这,蒙雾气势汹汹地瞪了独孤恒一眼。
这死相瞒的还挺好的,要不是因为姜晚倾忽然来南燕,她都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还有那种关系。
独孤恒悠然自得的喝茶,是注意到了蒙雾
幽怨的目光,但他若无其事,平静的喝茶。
现在蒙雾是哪儿哪儿看他不顺眼,愤愤不平,小声嘀咕:“说是来探病的,竟空手来的,还来喝我家的茶,哼~”
“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他一记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没什么,就是在想着阿姜怎么还不回来。”蒙雾漫不经心。
独孤恒想了下,的确是去得久了点。
他让手底下的人去看了看。
约半柱香的时间底下的人就回来了,说是没看到姜晚倾,就算是问了管家,管家也说不知道。
蒙雾觉得奇怪:“阿姜在这边没有熟识的人,平日就在府中哪儿都不去的,她能去哪儿?”
独孤恒顿时意识到不妙。
就姜晚倾这样的人,出去不可能不打声招呼的。
蒙雾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即找来门口把手的侍卫一问究竟。
侍卫恭恭敬敬说:“半个时辰前的确是有个孩子过来说是要找阿姜小姐,属下见到那个孩子给了阿姜小姐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话听到此,独孤恒跟蒙雾也都明白了,两人多少有些紧张。
独孤恒道:“那之后呢?”
侍卫回想了下,说:“之后阿姜小姐就离开了,什么都没说,不过……”
侍卫顿了顿,从口袋拿出一只香囊说,“阿姜小
姐离开前不小心弄掉了这个香包,属下原本是想着等阿姜小姐回来之后再把这个还给她。”
蒙雾接过来看了两眼,确定这是姜晚倾的东西,脸色难看:“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要是有个好歹,凤南靖八成真的会扒了她的皮,而且就以凤南靖对姜晚倾的在乎程度,一定会撕破这层有好的邦交关系,进攻南燕也不是没可能。
独孤恒薄唇抿紧,也是有些一筹莫展,而正当两人正在寻思对策时,下人却通报说雍王来了。
雍王,是最近陛下巡回的皇孙,是已故太子的嫡子。
两人脸色突变,互看一眼,心里十分清楚雍王为何会来。
……
另一边,姜晚倾离开护国将军府后就按照纸条上的提示走到了将军府后门的巷子。
纸条上除了地址,就之后落款处的书名‘同心九转丹’。
姜晚倾知道,这张纸条是那个处心积虑让她来南燕的人送来的。
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的朝巷子的深处走,她走在这寂静又深长的巷子里,心里却十分平静,没有半点惧怕。
也是,生死都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了,一条巷子又有什么好怕的。
走到巷子的拐角处时,发现那竟放着一顶轿子,轿子前后有两个车夫,而在轿
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乌青色长袍,双手别在身后背对着拐弯口,他身段极好,身形修长,气质是南燕人少有的清俊又儒雅。
瞧见他在这,姜晚倾心里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但仔细想想,他在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男人转身,瞧见姜晚倾平静又淡漠的脸庞,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出现,一点都不害怕。
“你还真敢自己一个人来。”他冷哼一声。
“没什么不敢的,我都一个人来南燕了。”姜晚倾冷嗤,“毕竟你们若真是要我的性命,在寅朝直接把我解决不就好了,何必兜兜绕绕一大圈子逼我来南燕呢。”
阮拓宇笑了声,上前替她挽起轿帘,微微勾唇的模样,看着是真的绅士又文雅。
但姜晚倾知道,这不过是假象,斯文败类,说的就是崔拓宇这种。
看似斯文,但实则却是一个败类,通敌叛国、泯灭人性,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姜晚倾神色很冷,没有半分表情的走上了轿子,而与此同时,阮拓宇也就将帘子放下来。
轿子被人抬起,摇摇晃晃,紧接着,外头忽然洒进来一阵白粉。
女子皱了皱眉,忽然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
阮拓宇从车窗外看了眼,哼笑,让抬轿的人走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