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准的口吻很薄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嫉妒晚倾,现在看她这么难受痛苦,你心里一定很开心痛快吧。”
凤迎蕊一脸的错愕跟震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失望又觉得心凉。
她的声音,甚至还带了哭腔:“盛准,在你眼里,我凤迎蕊就是这样龌龊的卑鄙小人吗?”
“难道不是吗?”盛准冷笑,“你敢说你没有嫉妒晚倾,没有见不得她好?”
“没有。”凤迎蕊一字一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虽说她向来温柔性子好,但也是有自己的自尊骄傲的,这般的诋毁,她受不了,也受不住。
“晚倾孩子没了,身体还跟崔玉黛链接,我的难过并不比你的少,我是爱你,但晚倾作为朋友在我心里的地位绝不比你的轻,即便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装着的都是……”
凤迎蕊声音一顿,咬了咬唇,她忍住抽泣的声音,可眼泪却流的厉害,“我真的没想到,你竟会用这样的恶意来揣测我,既然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堪的人,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她是真的伤心了。
盛准皱了皱眉,瞧见女人的眼泪,心里更是烦躁,但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言语是太过分了些。
他沉默
了,选择不说话。
凤迎蕊却因为他的不语更心疼揪心。
她看着男人,好一会儿都抽泣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断断续续说:“你、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没有。”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是一脸不耐烦,“是我言辞过激了,你先出去,我心情的确不是很好,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凤迎蕊以为他给自己开门,真的以为自己被他接纳了,可没想到迎接的却是平劈头盖脸的一顿无端指责。
她哭着跑出去了。
盛准不耐烦,心情差极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疾言厉色的,但也只是几句重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至于哭成那样吗。
盛准心里很烦躁,他其实真的很讨厌女人的眼泪。
……
一连两天过去,姜晚倾也在别院休息了两天。
她现在可以下床了,而崔玉黛早就被凤南靖安排去了别的地方,让人严加看守。
这天下午,姜晚倾收到了姜少擎的来信。
自从他设计的死遁成功后,虽身负重伤,但他也并没有在京城久留,而是赶着撑着去跟玖娘汇合了。
玖娘其实心里从没有真正的怪过他,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唯有的就是孩子跟姜少擎了,再加上他
那身为了跟她在一起才制造出来的伤口,瞧见也就什么气都消了,仅剩下心疼。
姜少擎用的是玖娘的名义写的信封,但字迹却也不是玖娘的,他很谨慎,写的字也丑陋,应该用的不是惯用手写。
在信封里,他郑重的感谢了姜晚倾,也希望她好好地保重身体。
姜晚倾看完后,就把信纸给烧掉了。
信封角落点燃了一角,不过一小簇火苗,到最后竟然变成大火把信封都给吞噬了。
她将信封扔在了地上,让它自己燃烧殆尽。
红玉心疼说:“在这件事上,除了小姐您,其他两个都得到了好处,真不公平。”
姜晚倾笑笑,但眸底却没什么情绪。
姜少擎得偿所愿离开父母跟玖娘白首偕老,终于不在受家人的逼迫,而姜将军府虽然一连失去一对儿女,但阿戴肚子里还有一个,因而姜老夫人夫妇也不至于太过绝望,姜少擎因而也能走得安心些;
而在经历过生死的廖和彦也看开了,不在跟盛新云和离,廖老夫人本就不是什么恶人,在瞧见盛新云如此痛彻心扉的为自己儿子哭,心里多少也接纳了他。
其实廖和彦要是真死了,按照寅朝律例盛新云也能分得不少财产,毕竟
他们也还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没有真正和离,但因为她的悲痛,让廖府的人都重新接纳了她。
这两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只有帮着出谋划策的姜晚倾痛失孩儿。
“不用帮我鸣不平,我的事情本就在这件事之外。”她很淡漠,“说来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她波涛不惊的眸底倏地略过一抹阴鸷。
因为之前姜晚倾的这么一闹,崔玉黛彻底老实了,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凤南靖知道崔玉黛如今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崔府的荣誉跟她的父亲崔晋远,而崔晋远被他们捏在手里,崔玉黛也是不敢太胆大妄为。
女儿活着,崔晋远当然高兴,但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龌龊事,他心里也是觉得羞耻,因此在凤南靖责骂他教女不过时,他没有反驳,甚至为了赎罪,还把全部家产捐给了朝廷。
崔家的事,都是凤南靖在处理,姜晚倾不过问,事情前后都是从红玉的嘴里听到的。
她深呼吸,忽然环视了一圈这个房子,只觉得心累。
“红玉,吩咐下去,把这座别院给卖了,太不吉利。”
当初第一次搬进这个院子时就是跟姜历城闹翻,而她再次进入这座房
子,孩子竟然没了。
想来这房子也是从崔拓宇手中拿过来的,本就带着点肮脏邪恶吧。
红玉点着头。
想了这么多事情,说了这么多话,姜晚倾也是累了,本想去休息,但门口却忽然出现了个小身影。
“大宝!”
花芽奶里奶气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他就踏着小碎步朝姜晚倾扑来。
他没有跟以前那样很大力的扑在她身上,相反的很小心翼翼。
姜晚倾笑了笑,蹲在孩子面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这时辰你不在书房读书,怎么出宫来了。”
花芽没有回答,反而很用力地抱住了姜晚倾,声音竟带了哭腔:“大宝,你不要难过,虽然弟弟没有了,但是你还有花芽,花芽会一直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的。”
姜晚倾倏地一震,眼眶发热,一股热流顿时就冒了出来。
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孩子。
花芽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抱着她,还给她拍背:“娘亲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呀?”
她哭着笑着点头,悄悄擦掉眼泪:“不难过,娘亲不难过了。”
花芽点点头,宝贝儿似的从苏嬷嬷手上接过食盒,递给她:“我让御膳房做了娘亲爱吃的鸽子粥!”
姜晚倾笑容倏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