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靖把姜晚倾扛回去,或许他早应该这么做,那她就不会又受伤了。
姜晚倾刚被放在床上,她又立即跳下去,气势汹汹。
凤南靖拧眉,拦腰,把她摁在床上,但身下的女人却还在挣扎。
“够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男人忽然怒吼,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是第一次吼她,之前闹得这么厉害,他也没舍得。
姜晚倾倏地一颤,眼圈顿时就红了,一滴眼泪迅速的从她的眼尾话落。
凤南靖猛地一震,久久说不上来话。
她这样,他心里又何曾好受。
男人脖子紧绷着,深呼吸,嗓音仿佛,带着浓浓的心疼:“晚倾,你乖些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哽咽的问他,胸口甚至开始抽泣起来,“你答应过我保住孩子的。”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可以骗她。
他从来不骗她的。
凤南靖眼红了,手钻过她的后背,拥入怀中:“孩子没有了不要紧,你好好的就好。”
“怎么会不要紧。”
那是她怀了将近九个月的孩子,还有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它都长那么大了,骨肉血亲,血浓于水,
怎么可能没关系、不要紧。
姜晚倾贝齿陷入了苍白的唇,忍着哭声用力推开凤南靖,却拽紧他胸口的衣服:“你不应该骗我。”
“可要是还能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选。”他嗓音很沉,“孩子算什么,一个我从未见过、从未相处的婴孩,怎么比得上我爱的人,别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就算是宫里的那个,只要威胁到你,我一样可以不要。”
姜晚倾猛地僵住,忽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凤南靖微微偏过头,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他沉默不语,而再次看向女人的目光,却仍旧是心疼的。
这一巴掌过去,姜晚倾自己也愣了住了,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胸口似乎有无尽的悲哀胸汹涌有流出。
男人一样的难受,喉咙哽咽,他蓦的将女人抱在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声音温柔得不像样,“你还有我不是吗。”
姜晚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她没告诉他,其实在产婆用剪刀杀死他们孩子时,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孩子在她腹中的胎动。
它当时踹了她几脚,但是不疼,像是在告别。
姜晚倾觉得对不起这
个孩子,但她也舍不得告诉凤南靖这个事情。
这样的难过,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没事的,会没事的。”男人抱着她,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她悲痛的心产生一点点的安抚的作用。
红玉拿来了药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就立即出去,眼眶也是红红的。
她没敢久留,立即离开了。
姜晚倾的情绪崩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眼泪,但目光却看着很空洞,不知是虚弱还是太累了。
那边崔玉黛的伤口应该也处理好了,但是姜晚倾这边也要进行包扎处理,不然也会恶化的。
姜晚倾靠在床头,安静的让凤南靖给他处理伤口,处理完脖子上的,还有手心的划痕。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以千百倍的代价全部替她承受。
伤口处理完了,姜晚倾也就累得睡下了。
凤南靖在旁边陪着好一会儿,直到她呼吸平均,熟睡了之后才离开。
屋外,百里等候多时,一瞧见主子出来,就立即上前禀告崔玉黛的情况。
末了,他小声问:“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理崔玉黛。”
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冷道:“能如何处理,好生照顾,伤药、吃食,都用最好的。”
百里立即明白,刚要下去处理吩咐,男人又忽然开口:“把崔晋远请回来。”
他冷哼:“女不教父之过,能教出这般的女儿,他也是有能耐。”
百里一愣,立即去办。
而另一边,在平邑王府。
盛准自从从姜晚倾的别院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谁在外面说话他也不理,就仿佛死在里面了。
平邑王夫妇跟凤迎蕊都着急得不像样。
盛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没有过去,但多少也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在惋惜姜晚倾那足月的孩子时,也很担心儿子。
平邑王难过归难过,但更多地是怒其不争。
明明都已经娶妻有自己的家庭了,但却还是在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
他也不想想姜晚倾是他能惦记的人吗,甚至还敢顶撞了摄政王。
平邑王耐性用尽,在好说歹说盛准都在里面没回应的情况下,他恨不得一脚踹开这书房的门,把儿子从里面拎出来打一顿。
盛夫人知道丈夫的性子,待准备爆发前,忙拉着劝说:“王爷算了,准儿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先忍忍。”
“他心情不好?我心情还不好呢。”平邑王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孩子都是让你给宠坏的,都这么
大个人了还是一点分寸都没有,那王妃是他能……”
平邑王气冲冲的说着,而倏地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凤迎蕊,顿住了声音。
凤迎蕊扯了扯唇角,并没有放在心里。
平邑王看了一眼懂事的儿媳妇,叹气,最后挥袖而去:“算了,我不管了。”
盛夫人也很无奈,拍了拍凤迎蕊的手:“你是他媳妇,多劝着点,也……多包容一点。”
“好,我知道的婆婆。”凤迎蕊微微一笑,点着头,还是那么温柔。
平邑王夫妇走了以后,凤迎蕊还在想应该怎么劝他,可人一都离开,盛准的书房门忽然就开了。
凤迎蕊愣了下,也松了口气,她端着茶点,一进去就瞧见了盛准瘫坐在书桌前,面如死灰。
她深呼吸,走上前,将东西放在桌上:“你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两个时辰了,吃点东西吧,等晚些,等晚倾好些了,我们再去看看她。”
盛准没说话。
凤迎蕊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盛准面前,还是那么温柔:“先喝点东西吧。”
“你是不是很得意。”男人忽然开口,目光空无而带着浓浓的冷意,“晚倾变成这样,你心里很开心的吧。”
凤迎蕊愣住,错愕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