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新云抱着姜晚倾的腿,像是海上即将溺死的人抓住的浮木。
“王妃,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和彦现在连我父亲的话都听不进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能离开他啊……”
姜晚倾心情复杂
廖和彦连岳父的话都听不进去,难不成还能听得进去她一个外人说的话,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这件事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在情感方面,她其实经验也不多,也就只有一段而已,因此要作为和事佬,她真的不一定行。
盛新云有些崩溃,而这时外头忽然传来盛准咋咋呼呼的声音,气急败坏。
“那玩意儿竟然休了我长姐,看我不把他们廖府给铲平了。”
气到炸裂的声音,接着紧闭着的大门狠狠地被人踹开。
一进门,盛准就瞧见抱着姜晚倾大腿的盛新云,心疼不已,忙上前把姐姐扶起来。
“长姐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盛新云却不肯,或许在她看来,姜晚倾就是她婚姻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晚倾很头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姐姐扶起来。”
盛准一脸心疼,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盛新云扶起来。
盛新云在盛准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说:“啊准,你跟王妃关系是最好的,你去帮我说说
情好不好……”
他哭着说,断断续续。
盛准什么时候见过长姐这样。
印象里,他的长姐是最为骄傲端庄的,失态更是从未有过……
“都是廖和彦,那个王八蛋,我去宰了他——”
盛准痛心又愤怒,愤然的拂袖而去。
“盛准你站住。”
姜晚倾脸色难看,倏地叫住他,但此时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大步流星的走着,只能气急的下命令:“红玉拦住他。”
红玉立即上前,但盛准是气过头了,一定要去廖家讨公道,竟然还跟红玉打了起来。
而红玉忌讳他的身份,也没想到他竟会一下子就下死手,没防备的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姜晚倾立即去把门关上,挡在门前:“盛准你能不能冷静点。”
“不能。”
盛准气势汹汹,势必要给姐姐讨公道,但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却又狠不下心推开她。
姜晚倾这会儿也生气了,狠狠地一巴掌呼在了盛准的脸上。
啪的一下,耳光声极大,甚至还有回音,她是真没留情。
姜晚倾冷言:“清醒了没有。”
盛准面色阴郁,神色紧绷,冷淡到:“我再给你打两巴掌,你让我出去。”
这话姜晚倾听了差点没冒火,可手才扬起,她忽然就一脸痛苦的捂着小腹。
“晚、晚倾……”
盛准慌
了,忙扶着她坐下,刚才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现在就手忙脚乱了起来,而见她坐下了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气急败坏的对旁边人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盛新云也慌了,忙给倒杯水给她。
“请什么大夫,我是让你给气的。”姜晚倾瞪他,没好气的接过盛新云的水。
盛准见她又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担心冲淡了怒火,他小心翼翼说:“那我答应你不去了,你好受点没。”
“好受多了。”姜晚倾把喝空了的茶杯递给盛新云,深呼吸,无奈说,“盛准啊,你不能这么冲动,你要是就这么去廖家闹,那你长姐的婚姻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你是个外人,不应该多掺和。”
盛准闷闷的点着头,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盛新云听着,又开始抹眼泪了。
姜晚倾这一天天的眼泪瞧见太多次,心里着实也是有些烦躁。
不过廖家,她估计还是要走一趟了。
但是在去廖家之前,她还得去一趟贺兰府。
贺兰府是书香世家,其贺兰夫人跟廖老夫人情同姐妹,两人交情不错,她总得要找一个说客。
姜晚倾曾对贺兰府有恩,且贺兰夫人一直很喜欢她,闻言后就立即答应了。
贺兰夫人先去了廖府。
好姐妹光临府邸,廖老夫人喜不自胜,但后来听说摄政王妃来,她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贺兰夫人,心中多少猜出了个大概。
她摇着头:“好妹妹,你怎么跟权贵为伍了,这是来替摄政王妃当说客的?”
贺兰府跟摄政王妃的交情她是知道的,两人一起来,必定不是巧合,她心中多少失望。
贺兰夫人解释说:“王妃对贺兰府有恩,妹妹也不好拒绝,而且王妃这人的确不错,而且就算没有妹妹,您难不成还会将王妃拒之门外?”
廖老夫人噤声,这个她自然不会,否则就是得罪了皇室,以后对他们廖家行商也是不便。
她叹了口气,最后只能见姜晚倾。
姜晚倾进府,瞧见廖老夫人的第一眼,就是尊贵,很有气场。
想必这廖老夫人,年轻时也是经过一番磨练的。
摄政王妃的面子,廖老夫人还是会给的,也不敢疾言厉色。
行礼后,她的语气听着却有些无奈:“王妃前来,民妇了解了,但这毕竟是令儿的家事,还请王妃不要过问。”
众所皆知,摄政王妃跟平邑王府的小王爷交情好,此次前来,肯定也是为了不让平邑王府失了颜面。
“廖夫人快言快语,那本王妃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她淡淡说,“廖老夫人
放心,本王妃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死缠烂打,只是想见一见廖大人,有几句话想同他说罢了。”
廖老夫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只要皇家不同意,他们这个婚也是离不了,不过仍旧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见是没问题,只是民妇那个不中用的逆子现在喝得烂醉,也不知能不能同王妃说话。”
“见一见就知道了。”
如此,廖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让人带着姜晚倾去见廖和彦。
姜晚倾一走,贺兰夫人就摇着头叹气说:“你说你这婆婆是怎么当的,新云也入门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看她不顺眼。”
“妹妹,我是很难看她顺眼,你也说了她都入府十多年了,可却没有给我们廖家生出个一男半女,我们廖家几代单传,就只有和彦这个一个儿子,和彦深情,只愿意一妻我跟老头子也认了,可谁让她是个不下单的母鸡。”
廖老夫人摇头,眸光也变得犀利了些,“最近好不容易怀上了,但两次都小产了,这种媳妇还留着干什么,而且这几年我也看出来了,那女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儿子身上,休掉也好,就算实惠有辱门楣,我也认了。”
贺兰夫人也是做母亲的,跟廖老夫人相处多年也是知道她并非是个难相处的,最后她也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