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晚倾跟守卫周旋时,有一些大臣女眷从晚宴上回来路过她的营帐,他们每一个都有侍卫护着,吓得脸色苍白,抽泣不已,衣服以及发髻都是凌乱的。
这些个上流贵族,最是在意自己的脸面,弄成这个模样回来,可见在场有多混乱,情况又有多危急。
“这位夫人,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姜晚倾冲着路过的女眷喊。
女眷们哭哭唧唧,腿软得不行,就连走路也是要人搀扶的,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而守卫也忙赶着她们离开,不许他们跟姜晚倾说话。
姜晚倾脸色难看,也知晓出大事了,但具体究竟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守卫倒是镇定自若:“小姐您不用担心,晚宴的位置距离您的营帐有很长的路程,他们不会打到这边来的,再者说这边也是守卫森严,一般人是过不来的。”
“晚宴那边也守卫森严,不一样也被人打进去了。”姜晚倾肃穆又凌厉,“我是大夫,现在那里需要我。”
“那里闹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需不需要大夫您说的也不算,一切都得听殿下的号令。”守卫守规矩,硬是不放行。
姜晚倾试图硬闯出去,但守卫也是拼死
拦住她。
因为她上次偷跑,这次的守卫新换了一批、甚至还添加了,不管是身手还是其他,都要比上一批的强。
姜晚倾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偷跑去拿麻袋套凤南靖了,现在想出去都不行。
红玉宽慰她说:“小姐,现在那边乱得紧,我们不去那边也好,您不会武功,过去了,也只会添乱而已。”
这个道理姜晚倾懂,可心里仍旧是担心的。
凤南靖、盛准他们都在晚宴上,而且这动静不小,距离这么远都能听到惨叫声,可见其场面的惨烈,没有人员的伤亡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晚倾很担心,坐立不安,如芒刺背,心急如焚,生怕他们有个万一。
她在营帐内走来走去,度日如年,时间每一分一秒都被拉得很长,后来,百里忽然从外头进来了,带着一身血腥味,以及那还未来得及敛去的杀气。
姜晚倾立即迎上去,发现百里身上以及脸上都有血,他的脸甚至还有些淤痕青紫。
她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连你也受伤了,还在脸上。”
“……”百里不自然的轻咳一下,厉然道,“出了一点事,我们在南苑布置的防御被破了,一群黑衣人在殿下主持晚宴时忽然
闯入,如今晚宴那边异常混乱,说是两军交战都不为过。”
虽然不是大规模的战争,他们的人数也在敌人之上,可场面太过混乱,而他们也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且他们见人就杀,只能先让妇孺先离开。
姜晚倾心都快跳到了喉咙顶,嘴唇苍白:“那凤南靖……”
“小姐放心,殿下身手不凡,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作为曾经的战王,如今的摄政王,他必须要在场,引领这场战争。”百里说,“殿下带过十来年的兵,就这点突发事件,是完全能应付过来的。”
“可那也是三年前。”姜晚倾心急如焚,脑子一团乱,她焦急地捂住额头,立即让红玉翻出她的急救箱,装上所有的药材。
百里说:“小姐,现在那边太混乱了,您……”
“我知道。”姜晚倾说,虽然肉眼可见地担忧,可她却是冷静的,“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我只是准备好,待需要我时,我能立即过去。”
百里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是很担心姜晚倾死磨硬泡要去晚宴的。
“百里,你回去,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你保护,你武功高强,去帮凤南靖。”姜晚倾声音很重,掷地有声。
百里是奉旨前来,没有凤南靖的旨意、
危机也没有解除,他根本不能离开。
姜晚倾有些上火,甚至还冲百里发了脾气,但百里仍旧要坚守在这里。
姜晚倾是又怒又焦心,红玉两人忙上前打岔让姜晚倾看清点完毕的药材,毕竟她也要过目,一会儿救人时心里也要有个数。
姜晚倾的情绪很快平息下来,甚至是泰然自若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浇透了。
她深爱的人,现在正在另一处杀敌,生死未知。
姜晚倾不信神、也不信鬼,可她现在却不停地在心里跟神明祈祷保佑她所深爱的人平安。
凤南靖武功那么厉害,不应该会出事。
她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外头的天一直都是黑的,营帐内大家连呼吸都呼吸都有所控制,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叫声,有源源不断的女眷被护送回来,那死里逃生的哭叫声甚至盖过了晚宴那边传来的声音,这让姜晚倾很烦躁。
时间跑得很慢,渐渐地,他们连打斗的嘶吼声都听不到了,这让姜晚倾很焦心,原就坐不住的她,如今就只能上下走动缓解焦虑。
忽然,营帐内有人闯进来,守卫立即拔刀拦住。
营帐内的人心都猛地往上提了提,后姜晚倾才发现来人是桨叶,狄
渊的心腹。
她让守卫放行。
桨叶浑身是血,面色紧绷,他一进来就着急道:“姜小姐,您赶紧去殿下的营帐,殿下中箭了,危在旦夕,顾太医说一定要请您过去。”
姜晚倾睫毛一颤,如同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晃了下,一瞬间脑袋都是空白的,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喘不上来
“现在就去。”
她声音很冷,立即闯出了营帐,而这次,守卫并没有拦着她,可却都跟在她身后保护。
凤南靖距离她的营帐不算远,但她还是骑了马,并且还疯狂地抽马屁股,远远地,她就瞧见有许多大臣以及士兵守在凤南靖的营帐外,吵吵嚷嚷。
姜晚倾猛地拉住缰绳,而马匹本就跑得快,这么急速的一拉,惯例使然,她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盛准立即跑来,扶着她下马。
“殿下在里面,你赶紧进去看看吧。”一向吊儿郎当没正经的盛准这会儿也是不苟言笑,神色很紧绷。
姜晚倾浑身冰凉,没有多浪费时间,甚至都来不及回应盛准,立即跑了进去,而在她进去时,后头的百里才赶来。
她一进入营帐内,便嗅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飘散在空中,经久不散,浓郁又血腥,令人直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