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去吃了烤肉区,姜晚倾想吃烤羊腿,盛准刚要付钱,摊贩却说不用。
“京城来的贵公子跟小姐们都是免费吃喝的,不要钱,到时总督会给报销的。”摊贩说。
这么好?
姜晚倾乐了,当即也不客气。
“你好好吃,别弄的一嘴油。”盛准嫌弃的数落她,却把汗巾递给她擦嘴。
姜晚倾习惯性的朝他翻白眼,懒得鸟他,而一边的凤迎蕊仍旧是一脸羡慕。
“迎蕊你也来一个吧。”江子博说,给凤迎蕊拿了个兔腿。
凤迎蕊向来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谢过了江子博,吃的时候,脸上不小心沾了油渍,江子博还细心的替她擦掉。
凤迎蕊受宠若惊,倏地往后挪了挪,慌乱不已,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江子博微微一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既然你害羞,那就自己来。”他把手帕递给她。
凤迎蕊扯唇笑笑,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敢看他。
姜晚倾秀眉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的小小的弧度,余光却隐晦的瞥了眼某处,眸底波光流转。
江子博眸底的光泽与姜晚倾相似,两人目光不小心四目相对后,彼此心领神会。
江子博知道姜晚倾知道,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无所畏惧。
另一头,夏莓死死的盯着这边,心里莫名的腾升出一股恼意,两颗乌黑的眼珠子瞪得贼溜
。
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子博对一个女孩儿这么温柔,就算是她俩有着从小一起长大,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他也不曾这样对她。
可凤迎蕊不是喜欢盛准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呢?
她内心莫名的烦躁极了,气的跺脚。
“你在看什么?”崔玉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看到姜晚倾有些生气。”夏莓说,掩饰了眸底的情绪。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姜晚倾心软了。”崔玉黛冷哼,也没察觉其他,如今她只一心想着如何弄死姜晚倾。
夏莓没有回答,却隐晦的看着她:“我记得你跟我交情向来一般,这次却为何对我如此好,告诉我真相,还帮我搞姜晚倾,可我看着,就你这幅面相,并不像是助人为乐的。”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崔玉黛皱眉:“我就是单纯看不过去而已,你何必多想。”
“真的是我多想吗。”夏莓忽然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喜欢殿下吧。可惜,你跟我一样,都得不到殿下的青睐,相反姜晚倾却能得到殿下的怜惜,你心里的嫉妒,怕是比我还要剧烈吧。”
被人拆穿,崔玉黛多少尴尬,心里也在骂夏莓不识好歹,人艰不拆她难道不懂吗?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对殿下的心思,京城中众人皆知,此刻反驳,也
太假。
夏莓没有继续逼问,崔玉黛松了口气,说:“行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姜晚倾,殿下跟咱两的事,之后再解决,而且现在摄政王妃已经被卞夜公主预定了,也没什么好争的,我不喜欢姜晚倾,纯属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她勾三搭四。”
夏莓虽说性子大大咧咧,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这番话也就只能骗骗智障。
卞夜高龄未婚还从北月国千里迢迢而来,司马昭之心,众所皆知,可从南苑的这段时间来看,她未必就想做摄政王妃,依现在情形,卞夜做不成摄政王妃,就只会是姜晚倾。
夏莓想做摄政王妃,崔玉黛也是,可摄政王妃却只有一个……
“好了,你就别多想了,先解决了姜晚倾,之后,如何是我两的事。”崔玉黛说,也怕她犹豫,“你难道就不想报复姜晚倾欺骗你吗?犹犹豫豫的能干什么大事,你放心,这件事情完成,姜晚倾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殿下是不嫌弃她不清白的身子,可任何一个男人都一定不能接受这个。”
想到那个计划,夏莓心中打了个冷颤,是真想不明白同为女人,她手段怎么就这么阴毒。
另一边,江子博并未同他们呆很久就离开了,他一走,凤迎蕊就松了口气。
今晚江子博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着实让她心惊,可她又不能拒绝驳了对方的颜面,而且
他也是暧昧了些,并未有越举。
姜晚倾想吃糖人,便奴役盛准去了,人一走,她就立即对凤迎蕊说:“你的荷包呢?为什么不给盛准,我刚都给你使了好几个颜色。”
凤迎蕊红着一张脸:“不了吧,我不好意思……”
主要的是她很害怕盛准不收。
姜晚倾抿了抿唇。
凤迎蕊深爱着盛准,可盛准却对她没那份心思,可凤迎蕊年岁也快到了,指婚也就是在这两年的事;
这个荷包,迎蕊绣了大半个月,一针一线都饱含着爱对盛准的情谊,最后就算两人不能一处,但至少不要留遗憾。
凤迎蕊望着不远处的盛准,她是想,却不敢,她真的怕。
“盛准的性格你我都知道,现在在南苑你都不敢,那你回京城就更不敢了。”
“把荷包送出去,就算是给你年少时的青春爱恋一个交代。”
“这荷包你都绣了这么长时间,不送人留着发霉啊。”
……
姜晚倾劝她大胆一点把荷包送出去。
凤迎蕊是真的不敢,后来在姜晚倾的鼓励下,最终鼓足勇气,朝正在买糖人的盛准走去,可她也是真的害怕,一步三回头的望姜晚倾。
姜晚倾给她加油打气。
盛准刚买完糖人,一回头就瞧见红着张脸的凤迎蕊朝他走来。
起初他还不明,可望见她手中捏着的荷包时,顿时明了。
凤迎蕊深呼吸,鼓起勇气,明明
已经打好了腹稿,可喉咙就跟僵硬了似的,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嘴巴张了又张,但仍旧说不出话,只能愣愣的把荷包递过去。
盛准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严肃凝重道:“抱歉,我不能收。”
凤迎蕊愣住,即便这是她意料中的结果,可仍旧忍不住掉眼泪,她深呼吸,再次鼓足勇气说:“你、你就收下吧,这个荷包无关其他,就、就仅仅是代表着我们不变的友谊,你就当完成我的心愿,好吗。”
她很卑微,几近哀求的恳求盛准,可盛准仍旧是摇头。
“荷包不代表友情,你要是真想让我们的友谊长存,就把东西收回去。”盛准仍旧是坚持。
这辈子,他就只会收一个女人的荷包,即便他是不可能收到。
凤迎蕊眼泪掉的厉害,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已经用了她毕生的勇气,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时随和的盛准在感情上却是这么严谨,甚至连她一个小小的、代表友谊的荷包都容不下。
她觉得丢人,也觉得自己没皮没脸。
正当凤迎蕊想将荷包收回时,卞夜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她一把夺过那荷包,用着极其嫌弃的语气说:“绣得也不怎样嘛,就这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凤迎蕊咬了咬唇,头低得很低,看着自己绣了多日的荷包如此被人诋毁,却连一句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就只会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