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回家。”他嗓音得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姜晚倾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甚至根本说不出话了,她用力的点点头,可在男人抱起她的那一瞬,她忽然揪着他的衣服,悲凉又痛苦的看着前面不远的春宝的尸体。
凤南靖眉头紧蹙,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冷眸看了眼旁边的百里,百里立即意会。
姜历城一家似乎还没从这一浩荡的队伍中回神,眼见那来路不明的男人要将她的女儿带走,立即上前想要阻止,可这时百里却忽然拦住他。
“万户侯爷请止步,我家主子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你过去很有可能会死。”百里冷声的警告。
姜历城脸色微变,痛斥:“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万户侯,也应该知道我大哥是姜大将军,你们这是绑架,是想把我女儿带到哪儿去。”
百里却冷笑:“侯爷说笑了,什么绑架。姜小姐是自愿跟着主子走的,因为姜小姐根本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不是家的鬼地方。”
姜历城狠狠一震,他刚想说什么,但百里却带着人离开了。
刚还拥挤不堪的侯府院子顿时又变得空旷。
众人腼腼相觑,只觉得玄幻,仿佛刚才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只是他们的错觉,唯有空气中浓郁的鲜血证实这一切的真实。
“老爷,这
姜晚倾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居然还能出动军队,这简直太可怕了。”白雅心里一阵后怕,想到之前白家发生的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除了盛准,姜晚倾难道还认识能别的大人物?
白雅十分嫉妒,心里也很不痛快。
凭什么姜晚倾能过得这么好,又是被辛衡阳看上,又跟盛准暧昧,还被南平王妃认作了义女,现在又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厉害的男人,两人还举止亲密,明明她的女儿更好更棒。
姜历城回想起男人的面容,因为天色昏暗,对方又带着头盔,只是觉得眼熟,并认不出对方的身份,但毫无疑问的事,这个男人能调动军队,绝对是朝廷重臣。
他眉头紧皱,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跟这样的人能扯上关系了。
*马车内*
闷沉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浓郁,可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仿佛对脏乱已经免疫,而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儿,正是血腥味的来源,也不管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只是想安慰她,抱着她。
凤南靖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她一直在抽泣,眼泪也不间断,滚烫的泪水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砸的他也很疼。
马车开始行使,凤南靖还是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
虽光线不清晰,但他还是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
男人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姜晚倾倏地攥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泪珠甚至还挂在纤长得睫毛上,眼眶红红:“孩子呢?孩子找到了吗?”
凤南靖肃穆的摇头:“但是会找到的,他们劫走花芽,就代表孩子有用处,想必花芽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姜晚倾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崩溃了,她心如刀割,恐惧又害怕,万一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没事的,一切有我。”凤南靖轻轻的扣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替她拭泪。
凤南靖带她回了王府王府,叫来了女医给她检查,女医来时都吓了一跳,平日那么洁癖的一个男人如今脸上、身上都染了血腥。
女医也只是一愣,随即就立即就去给姜晚倾检查,百里立即让人打来了热水给他擦拭,但凤南靖此刻居然没心情。
他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女人又被折腾成那样,他现如今那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整理仪容。
女医很快出来了。
凤南靖急迫问:“如何?”
女医答:“姜小姐除了手臂上的刀口外,脸上也有淤痕,身上还有多处棍伤,另外也有点内出血,接下来必须好生调养。”
男人的
神色黑沉到极点。
女医不由打了个寒颤,又道:“殿下放心,只要静养一段时间,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微臣已经给小姐开了外伤药,在开副方子服用,相信很快就能好。”
凤南靖点头,女医立即下去。
寝房内,姜晚倾换掉了那身血衣,她心如刀割,那都是春宝的血,就为了护着她。
她很自责,要是自己能理智一点,不那么脆弱,像以往那样对付白雅,春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是她害了春宝。
春婵正在给她上药,强忍着小声的嗫泣着,她跟春宝共同服侍一主,感情是最为要好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离开去搬救兵,就与姐妹阴阳相隔。
“小姐您别难过,其实若换了奴婢,奴婢也会跟春宝做同样的事情,我想春宝是不会怪小姐的。”春婵抽泣着时候,“小姐您一定要保重好绳子,小少爷还等着让小姐你照顾呢。”
姜晚倾动了动,也不知有无听进。
春婵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在宽慰这一件事上,还是春宝最为擅长,她嘴太笨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给自家小姐上药,可看着小姐身上的伤,她也是心疼的。
屏风外忽然进来了人,凤南靖走进来,神色冷硬,但目光却是柔和的。
姜晚倾的眼泪早就已经止住了,可
看到他,心里还是莫名的觉得难过跟委屈,眼眶这下又发热了。
男人接过春婵手上的伤药,春婵知趣的立即离开,偌大的寝房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姜晚倾呆呆的看着他,面如死灰,有些发傻呆愣。
“你先好好休息,别乱想。”凤南靖道,动作轻柔的将沾着金疮药的纱布涂在她的锁骨上,嗓音也是闷沉。
姜晚倾点点头,眼下她除了让凤南靖放心,不给他添乱,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你一定要把花芽找回来。”她揪着男人的袖子,眸底带着深切的恳求。
“嗯,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凤南靖道,坐在床头环住她的肩头,嗓音很轻:“你也要好好养着,女医说你内出血。”
姜晚倾缩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点点头。
在男人的怀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找到了倚靠,不用强装镇定冷静,就有一个人为你撑起一片天。
后知后觉,姜晚倾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为了方便上药,她身上就只穿着亵裤跟肚兜。
她脸忽然一红,羞羞答答的从男人怀里钻出来,但某个霸道的男人却不许她临阵脱逃,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又吻了吻她的眼,仿佛是在叫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