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你没事吧,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喻回一脸歉意。
“我很好,好得很,刚才水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吃下去对治疗内伤有些帮助”。红月一脸欣喜,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便自己看吧。”
她一低头,就看到满潭银光乱窜,那些小鱼游动奋外迅捷,鱼嘴里满是参差的碎牙,开合间凶相毕露。正所谓,蝼蚁贪心吞日月,一汪清水锁星河。
她伸手从潭水里捉做一条,想要拿起来仔细观察,可是小鱼离开水面,即可变作光影,扇动双鳍,凌空盘旋片刻,跌入水去了,再看时又变作一条银鱼。
原来这鱼儿离不开水,离水时是幻影一般,入水后除了长相丑陋外,和平常鱼类相仿。想必是,当初古时候,那些驻守于此的将士们养来医治伤病,只是不知道将士们作古后,这些鱼儿传承了多少代,而尚且活着的飞鱼也十分巨大,只能每到繁衍的时候,将小鱼产于飞鱼池,那些大鱼从遥远的地方飞来,如果周遭不是仅有这一出水源的话,那这潭水也必不是凡物。
念及此处,红月拘了一捧清水,尝起来除了甘甜清冽,倒也没什么异常。
红月说:“这水里的鱼儿有疗伤的作用,但是不能离水。你一会也带水服下一条吧,刚才我在后面的石屋里也有发现,我们过去看看吧。”
喻回点头称是,两人一路无言。待来到近前,这才注意到,石屋年久失修,已经十分破败,前面这几个就是之前红月查看的那几间,损坏程度更为严重,应是后来人又做了恶。后面的几间相对完好,有三间还挂有匾额,一曰:英魂不朽,一曰:壮志穿云,余下的是:刀兵止戈。
二人推开壮志穿云这间。里面是长条石桌,七把石凳。石桌上有刻着一个圆环,散落十二个圆点,旁边分别有刻字,依次为“烽火”、“狼烟”、“青鸟”、“飞鸽”、“顺风”、“须臾”、“雷鼓”、“光语”等等。于前面沙坑处的石碑两相对照,这个圆环代表用来隔离变异人的围墙,圆点对应灵光烽火台,狼烟和飞鸽之间的是青鸟,应该也是现在这处烽火台的名称。看来这间屋子应该是用来商讨作战会议之类的。
旁边的那间英魂不朽,开门便可以看到一个石台,台上有几个腐朽的木牌以及六个用来供奉瓷碗。料想是烽火台的守卫战死后,被尚且生还的同伴供奉以此,以免落一个魂归无处的下场。
最后这个刀兵止戈,应当是取自以战止战的意思,猜想是兵器库这类,两个人都没有兴趣。
便兜转回到前面,取了些生米和干菜和了些潭水,随便在这些遗迹中找了一口石锅,煮了起来。
红月一边听从喻回的指挥做一些琐事,一边欢快得哼唱起来。
喻回奇道:“你不是个大官么?怎么好像啥都没见过?”
“你以为呢?你以为你面前的是邻家姐姐么?我手下几千人马,这种烂事怎么会自己动手?”红月一个女流在一群野蛮的异人中生存,从来都是强硬做派,一方面是自幼要强惯了,另一方面几也是平常威慑手下的常用手段。只是这些话此刻说来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红月话已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两个人尴尬半晌,喻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第一次意识到,两人的不同。一个是异人中手握生杀大权的异人女将领,人类的生死敌人,对方落到这版境地也是被自己所害,另一个是人类军士的遗孤。两人间应该是血海深仇才对。
那些湿木头燃起的火焰不甚旺,鼓起了浓烟,喻回借机说道:“我去远处寻一些干柴。”
沿着飞鱼池的堤岸,喻回慢慢踱着步,他一时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两个人在困境相互帮衬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危机稍去,人和异人终究是不一样的。虽然红月没有学堂上讲解的那般狰狞恐怖,但是喻回还是记得那日初逢时,众多异人如虎狼环绕,众星拱月下的红月。仅仅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就让自己通体生寒。
罢了罢了,回去与那妖女分了口粮,各奔东西吧。想清楚后,喻回心情轻松了少许,这才定睛一看。身旁都是密林高树,那还有来时的踪迹。
只好走走看看,不多时,喻回远远瞅见一烟,料定必定是和红月煮饭点燃的。顺便捡一些木材,匆匆的奔来。等到近一些才发现这里的不同。这里根本就不是校场的那边,篝火尚未燃尽,旁边扎了一顶帐篷,暗绿色让他在这密林中不那么显眼。
喻回朗声道:“在下喻回,误入迷途,请前辈指点迷津。”
过了一会,没有任何反应,喻回壮着胆子,挑开帐篷的帘子,帐篷中没有人,只留下一件绿色的袍子,上面绣着一条鳄鱼,鳄鱼头在胸口,身体和尾巴将袍子环绕,这鳄鱼也十分怪异,全身鳞甲耸立这,说不出的凶恶。
这间的主人走的如此匆忙,行李竟也不要了。
见没有人可以问路,喻回再次启程,左拐右转,折腾了好一会,他才识的来时的路,穿过飞鱼池,校场也没有多远了。
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与红月开口,猛听得红月一句高音:“大人”。
喻回透过树影看到,红月面对他的方向,而红月对面有一个人,穿着绿色的裤子,上身是一件暗黑色的贴身短袖,没有穿外套。
“怎么?”那人低沉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大人,那能延寿的密药良方,可不可给我。”红月言语间撩了一下头发。喻回看得分明,红月分明是于微不可察间指了指远处。是让自己躲开。
喻回不及多想,红月和那人认识大概也没危险,她让自己离开应该是有深意。
喻回蹑手蹑脚后退,他心中尚有疑虑,不敢走远。此处地势开阔,树木草丛都不够茂密。喻回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索性将身体浸入潭水,把头贴在岸边,用水草掩着。
就在这时,有听的那个大人说到:“想魅惑我,你全盛时期尚且差点道行,现在,自取欺辱罢了”。
他小心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你把事情做好了,我们还有的谈。而你坏了大事,也敢问我要报酬。”说着,拿出一枚符宝,一道紫光闪过,化成一杆骑尖枪。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拿命来抵吧。”说罢枪尖向前一送,就要伤了红月性命。
红月本是精神力异人,不一武艺见长,平日里自有千军万马供其驱使,这骑枪刺来根本无法阻挡。
喻回见此,目眦欲裂,浑身热血一冲,在这冰冷的潭水里胸口也感觉到滚烫,他怒道:“住手。”。
“哦,原来还有一个姘头。那我先杀了这个野小子,再送你们做一对亡命的野鸳鸯。”
那骑枪紫光流动,又变大一倍。大人说道:“着”。
喻回眼中那枪身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生死间他居然想到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