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
喻回一路奔跑,顾不得沿途碎石,一路跑到尽头,只见那红月笑盈盈的倚靠在墙壁上,一双桃花眼似嗔带喜,嘴角噙着薄怒。喻回一生中,如何见过如此的丰富的表情,更别提是如此貌美的俏女郎,一时间痴痴傻傻的望着,什么都不知道了。喃喃道:“你,你,怎么了?要紧不?”
红月妩媚的抛了个媚眼,“郎君,还以为你弃奴家不顾,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薄幸之人呢?”然后也直直的看着喻回的眼睛。
两人半晌无言,红月忍耐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或是动作幅度太大,撕扯了伤势,哇得一声,吐了半口血,又戚戚然了。
喻回这才注意到红月胸前,身侧的墙上,早已血迹斑斑。原来她是担心自己一去不返,一着急竟然自己起来,只是有伤在身,力有不逮。越是挣扎越是痛苦。直到疼痛难忍,才叫喊出来。喻回本就感恩之前红月的帮助,对她有些可怜,可是又想到都已经伤成这样还用异能戏弄自己,真是羞怒异常。一拳打到墙壁上,吼道:“伤得这么严重,还有心搞这些,很有趣是么?”
红月不曾想到喻回反应这么大,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关切,居然莫名的温暖,这是她在弱肉强食的墙围世界从未体会到的。“对不起,我只是怕被留在这里,前面怎么样,可有办法出去吗?”
“倒是地面有一个裂开的大洞,底下是深潭。其他地方还是那个样子。”
红月,陷入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带我去看看吧。”喻回搀扶着红月慢慢挪动着。红月终究是伤重少力,一身的重量都挂在喻回的身上,再后来喻回干脆蹲下双臂一用力,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在这个朦胧的光幕里,两个年轻的身影莫名的和谐温馨。
红月看向这个深潭,总觉得似曾相识,却说不好是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说过。
“丢一个石头下去看看?”
喻回依言踢下一块石块,石块在水里激起层层波浪,水中黑色四散褪去。露出另一番光景,里面有房屋,校场,红旗。
“是灵光烽火台。”红月见喻回一脸疑惑,继续解释道:“传言道祖最初模仿上古先贤,建造灵光烽火台十二座,布于净土四周,平日里光线柔亮,待到传讯示警时,光线血红,直射高空,凝而不散。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现在看来是被封在了围墙之下呀。”
“我先下去探探路。”
说罢喻回纵身一跃,身体在光柱中穿行。那灵光初始有些柔软,再深处就变得粘稠滞涩,及到水面,速度已经不太快了,待到在水中穿过,肌肤上细小划伤,居然愈合了,再后来就连心情都变愉悦快活了。
不多时,只听得“啵”的一声,已经从水中穿过,下面居然是三米多高空。喻回来不及多想就直挺挺的落下。脚下是绵软厚实的细沙,速度也不甚快,自是没有一丝一毫损伤。
又是“啵”的一声,只见红月已经飘荡落下,身上破碎的衣物如飘带般环绕,再配上精致的容颜,好一个九天仙女下凡尘。
红月方一落地,放眼望去,居然是一片的空旷的广场,头顶具是一层如水的光膜,别处光膜后都是岩石泥土,仅仅正上方与众不同,看这情形似乎是光膜撑起这一方天空。
细沙场旁有一个石碑。正面大字写着烽火碑记,背面是一面小字。
“烽火斥候小队,奉令驻扎于此,灵光烽火台十二座,仅飞鸽,狼烟二座与我等相邻。第一年警戒传讯,第二年和光同尘,划天地一分为二,清史无我等名姓,长墙永镇净土,虽死无悔。”
两人错愕半晌,只觉得有一些惊天的秘密向两人扑来。
“什么烽火不烽火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是看看能找到什么能吃的吧”
红月见喻回一副饿鬼模样,笑骂道:“你倒是个实在人,我也饿得很了,咱们分头找一找,你往前面去,我去后面寻寻看。”说完不待喻回反应,潇洒得一转身径直往后去了。后面是几座房屋,砖石结构,错落有致,互为犄角,隐隐有几分行军安营扎寨得味道,实为街头巷战的好去处。
前面是一个大校场,是这个小沙坑的三四倍大小。再往外居然有些树木草石,生得甚是茂密,说来也是奇怪,此处深处地下,居然如此生机勃勃,这周遭甚至还有些潺潺的水声。喻回慢慢探索,穿过校场、越过丛林,眼前出现一个小水潭,旁边的石头上,刻了些古汉字,喻回勉强辨识得“飞鱼池”,“生肌”,“疗伤”云云。
喻回见字欣喜,可潭水清澈见底,别说鱼,就连一个虫也没有。想来此处不知深埋地下多少年,哪还有活物。正惆怅间,忽听得一阵高昂绵长的古怪叫声,再接着远处光膜的尽头一群光影晃动,沿着光膜迅速接近,再近些,居然真的是一群游鱼,只不过是一群光影,没有实体,每一条看起来比一个人还有稍大些,扇动侧鳍自光膜中飞了出来。
喻回来不及躲闪,勉强护住要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鱼群从光膜上飞来,马上要与喻回相撞,竟然如水般消融了,飞过喻回后又显现出庞大的身躯。随后,又齐齐的扎入了小潭,只一瞬间,再次飞走了。潭水间多了一些亮银色的光点。
“喂~”,“傻小子。”,“干儿子,你在哪?”
喻回听得是红月在呼唤他。这称呼真是越来越不堪,真怕她再说出什么胡话,赶紧应道:“我在这,你鬼叫个啥?”
不多时,红月穿过丛林过来。
“我找到吃得了,不过是一些生米,你会弄吧。”
喻回恼怒她刚刚信口乱说,不愿理她。但是看到她额头细细的汗珠,想必是寻自己寻的急,怒气也就消了。
原来,从沙坑分开,红月在几间石屋里寻找,越找越是心惊。这里有其他人的痕迹,而且很新,最多不超过一旬。石屋中有遗弃军旅专用的睡囊,粗略看起来也得有三十个左右,此外还有一些生米和干菜。红月转念一想,这里在地下深处,自己虽然外伤经过光膜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是五脏六腑的损害尚未痊愈。一个没有还手余地的妙龄女子,再加上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碰到一支武装小队,真是福祸难料。
恰此时,那古怪的声音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回荡,红月急急的冲了出来,听得声音是从喻回去的方向传来,这才连呼待喊得寻来。
喻回道:“如果要吃米饭的话,那我们先取一些水来。说着,便捡旁边树木宽大的叶子折下几个。弄成一个碗状,取水潭里取水。刚才没来得及细看,那些飞鱼在潭水里留下的银色光点,竟是指甲大小的鱼儿。
喻回想到刚才自己的窘境,有心戏弄一下红月。便舀起一条小鱼,连水带鱼向红月脸上泼去。
红月一时不查,被弄得满身满脸的水,直呛得咳咳的咳嗽,好一阵才平息,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水里有什么?你给我喝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