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胡话，”苏辞笑骂了一句，“我和他认识还不到半个月，话都不曾说几句，哪有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
何妍妍短促地啊一声，下意识地问道：“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妙，着急忙慌地补上：“我，我就随口说说……”
苏辞微怔，脸色未变，只是低低笑了一句：“喜欢本该是件最美好不过的事。”
“想着他的名字会笑，看见他时会羞涩，看不见时又想念。浩渺穹苍，山川湖泊，无一是他，又无一不是他。”
“但当你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所收获的感情并不相等的时候，就很难再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快乐了。”
何妍妍听入迷，忙追问：“为什么？”
日头一点一点西斜，年轻少女的半边侧脸隐在暗处的阴影中。
秀美的眉眼弯了一下，似轻叹：“因为会多疑，因为会猜忌，因为会胡思乱想。”
“因为会把自己逼进一条死胡同，然后一遍又一遍，去寻找他不爱你的样子。”
……
……
到达临川城是在三日后的下午，已是深秋，风越发寒凉。
何妍妍和苏辞都裹紧了斗篷。
望着临川城的城门，苏辞的眼里也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临川接近边壤，当地人大多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民风彪悍。
当地设了个青云军，由百姓自愿参与，无论男女。因为边界相交，南蛮和临川常有土地资源上的冲突，青云军则负责和南蛮人争夺山林的资源。
听闻这届青云军的首领正是个女子。
苏辞跟着来临川，其一为散心出门长见识，其二便是为此。
她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加入青云军，反正她也没剩多少日子了，能多解决一个南蛮人算一个。
帮助北地百姓平安生活，父兄的血才不算白流。
何妍妍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何家在临川城里当然有处别院。
她先吩咐人送苏辞去别院休息，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往商铺去了。
苏辞想逛逛，就没坐马车，叫人走在前面带路。
可能因为和南蛮相近，临川百姓的衣饰也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色彩。
虽是深秋，路边仍有穿得清凉的姑娘，长发披散，大大方方地露出纤细的腰肢。
苏辞看了眼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尤觉得有一丝冷。
低头笑了声。
这她真不行。
走了一会儿后，苏辞见几个护卫都面露疲惫之色，便道：“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恰好眸光转了转，看见不远处搭着个小茶棚。
护卫们纷纷感激：“小姐当真心善，容我们去讨杯水喝。”
茶棚里人不多，他们一行人大马金刀地坐着，顿觉拥挤起来。
原本的茶客看了他们几眼，没多在意，继续聊着先前的事情。
好巧不巧，苏辞刚捧上茶杯，就听见那几人大咧咧地道：
“那世子，当真和孟将军的女儿退婚了吗？”
“千真万确，我是听隔壁王婆子说的。王婆子家小姑子，刚从都城那边回来，听说都城上下早就传遍了。”
苏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