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箐妍被他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来的时候我也打听了花府的一些事情,她们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拓跋翊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我想说的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此时拓跋翊整个人的脸上已经同番茄一般鲜红,他从小到大一直不懂如何哄得女孩开心,现在能说这些已经是他迈出的很大一步了。
两人深深地对视一眼,花箐妍能感受到自己那颗鲜活的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惹她喜爱。
她明知此时并不是适合做那种事的时机,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吻住了男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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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虞贞奄奄一息地卧在塌间,那些发配膳食的奴才们眼见她失势,又得了皇后娘娘的默许,每回送来的餐食不是馊的就是一些冻得梆硬的白面馒头。
她已经几日没能好生进食,整个人皮肤逐渐凹陷下去,露出皮下有些骇人的骨相。
而此刻她手中紧紧抓着一张皱巴巴的棕色纸张,上面清晰地用炭笔写着五个大字:
小心花道洪。
她下意识地就想将这荒谬的纸条烧掉,可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着她,纸条上所说的是对的。
虞贞在心中调笑着自己,都这种时候了疑心病竟然还这般深重。
自己与花道洪这么多年笼络朝臣,为了稳固自己在陛下身边的地位与势力,他们联手杀害了不少敌对的势力,她仰慕花道洪的决绝与手段,也坚信她们才是最忠实的同盟。
这么多年来,自己不论犯下多大的过错都有花道洪跟在后面替自己擦屁股,她不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顽疾便能让花道洪舍弃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这张纸不过是那些看她不爽的人送过来迷惑她的障眼法罢了,为的就是挑拨自己与花道洪之间的同盟情谊罢了。
是谁会这般算计自己?虞贞咬牙切齿地想着,是皇后?还是花箐妍那个贱人?
她颤抖着支起身来,几天未能好好进食地身体有些许软绵无力,每移动一下都耗费着身体巨大的能量,虞贞还没从床上下来,就已经整个人累瘫在了床边,倒在柔软的塌间虚弱地喘着气。
“哎哟,虞妃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一位老头拿着草药箱走了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赶忙命自己身旁的童子去将虞贞扶起身来,“娘娘现在身体极为虚弱,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啊......”
看到唐医师的到来,虞贞竟鬼使神差地将那张写着小心花道洪的纸条藏进了被窝。
“唐医师,我这疾症可有办法医治?”虞贞虚弱地坐在床头,还有些不死心地问。
“只要娘娘保持心态平和,每日好生养着,什么病都会好的。”唐医师温和地笑着,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掌将虞贞的手腕握住,眉心处微不可察地拧在了一起。
只一瞬,便又舒展开来,柔声道。
“娘娘眼下病症已经见好了,只不过这些日子并未好好进食才导致身体如此虚弱。”他冲着身旁的童子使了一个眼色,“鄙人再给娘娘开上一些补血回气的药方子,娘娘可记得要按时吃啊。”
说着,一旁的童子已经打开了唐医师的草药箱,将各种杂七杂八的草药全部混合在一起研磨成粉,又将粉末分成三六九等分用布料裹好。
看着小童子在一旁自顾自地忙活着,虞贞不由得握紧了藏在被子下的双手。
她自幼精通医术,怎么会看不懂那小童子拿了些什么药材出来?
方才那小童子所拿出的杂七杂八的草药中,有一味通体呈红色的草药,虽说与其他草药混在一起,虞贞还是一眼便看了出来。
那一株残破的红色药草,正是能让人缓慢死去的毒药!
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那张纸条,内心的想法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多谢唐医师了,若是本宫病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为了不被唐医师发现,虞贞只能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奴才只求娘娘安康,不敢肖想别的。”
“你且先下去罢。”虞贞此刻心烦意乱,只想赶紧让他走人了事。
然而唐医师丝毫没有要走的想法,“这怎么行?花将军特地吩咐了奴才,说娘娘体弱自幼不爱喝药,要让奴才亲眼看着娘娘喝下去才行。”
说罢,他丝毫不给虞贞辩驳的机会,扭头又对着小童子道:“还不快去把药给娘娘煎来。”
“倒是不用这般麻烦,”虞贞还想阻止,“想来唐医师此番前来也累了,本宫听闻这疾症是会同接触过的人传染的,若是因为照顾本宫连累你就不好了。”
“无妨,老朽也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哪有娘娘的性命重要。”唐医师慈祥地笑着,眼底却尽显冷意。
虞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张写给自己的纸条竟然是真的,花道洪竟然这般着急想要自己的性命!
她知道在推脱下去恐怕会惹得唐医师的怀疑,只能就此作罢,笑道。
“既如此,那便麻烦唐医师了。”
小童子很快将那些药草煎成药汁端了进来,虞贞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的液体,故意做出怕烫的模样。
“这药草刚烹出来还有些烫嘴呢,不如先放在一旁,本宫晚些再喝。”
唐医师显然不给她推脱的机会,又朝着小童子道。
“怎么做事这般不小心?这样烫的药端来给娘娘喝下烫着娘娘了怎么办?还不快些去加些冰水兑入其中,莫要耽误了娘娘喝药。”
小童子懵懂地点点头,又端着滚烫的药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此刻的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那小童子并没有让这尴尬持续太久,又端着兑了些许冰水的药走了进来,放在了虞贞的面前。
对上唐医师毫无笑意的目光,虞贞知道这回自己是必须得把药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