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相拥了许久,花箐妍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抬头才看见拓跋翊就这样靠在自己的身旁进入了梦香。
拓跋翊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安稳的一觉了,整个人一眼望去尽显颓废之态,眼底的乌青格外的严重,下巴处也冒出点点扎人的胡茬,不过这依旧丝毫不能动摇眼前之人的帅气。
她伸出手摸了摸拓跋翊温热的脸颊,又担心他就这么睡着会感冒,将人躺平塞进被窝后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
将拓跋翊整理好后花箐妍也跟着躺进了被窝,反正自己现在怀着身孕不爱动,干脆就陪他睡一会儿好了。
这样想着,她又往拓跋翊的身边靠了靠,最终感受着拓跋翊传来的温度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中。
随着拓跋翊的到来,花箐妍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也不算无聊了,白日里两人放肆地腻歪着,夜晚来临时两人又相拥着入睡。
她们这边岁月静好,其他人那边就有些不太好受了。
虞贞的顽疾尽管叫来了全京城的医师也无能为力,这些不大不小的泛着点点乳白的痘痘不减反增,随着时间的退役痘痘还越长越大,阵阵痒意从中传来。
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止住这令人烦躁的瘙痒,却又想起医师们对自己的所说的话:这些面疱若是人为伸手去将其捅破,疼痛难忍不说还会在面疱所在的位置留下一个难看的血痂。
一想到自己,虞贞突然就觉得脸上的那些瘙痒莫名地减轻了几分,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这面疱的原因失了陛下的宠爱,若是再留下一些永远也无法消除的疤痕,恐怕自己这一辈子只能这样独自老死于宫中了。
“小鸽子,替我倒一杯水来。”这些日子她总是无端感觉喉间莫名地干涸,叫来医师们为自己诊脉也说什么问题也没有,她不懂医术,索性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喝水。
“哟,妹妹宫里怎的这般冷清了?”柳之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眼下妹妹身患顽疾,正是需要奴才们照顾的时候呢,怎好连个贴身伺候的人也没有?”
虞贞听闻恶狠狠地瞪向了眼前的女人,这个贱人平日里被自己踩在脚下,这个时候倒有性质来嘲笑自己了。
被她这样凶恶的眼神盯着,柳之秋也不恼,反而笑了出来。
“哎呀我忘了,陛下前些日子生了好大的气呢,这才将妹妹房中伺候的人全都杖杀了,妹妹若是一个人住着不太习惯,不如我挑些机灵的丫鬟送给妹妹。”
前些日子她将所有医师全都叫到了自己宫中,惹得陛下震怒,当即下令杖杀了所有与她亲近的奴仆们。
想到这里,虞贞就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腥甜涌上自己的喉间,她没忍住一口血吐在了面前的床单上。
柳之秋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经不得折腾,自己不过嘲讽了两句就气得吐血了,又怕她将此事赖在自己的头上,便赶紧寻了个由头离开。
“说起来本宫的表妹似乎来到宫中了,陛下看见了她很是欢喜呢,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将她封妃了,本宫先回宫中为表妹准备贺礼了。”
她逃一般的扭头逃开了,只留虞贞一人两眼一黑,晕死在塌间。
昏迷之前的虞贞还愤愤地想:柳之秋这个贱女人,临走前还要恶心她一下,将陛下有新欢的事告诉她。
虞贞昏迷的事很快便传回了花府,花道洪这些日子本就因为前朝失势一事忙的晕头转向,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虞贞的死活?
“让京城最好的医师去给她医治。”他草草交代了一下这件事便又低头忙碌起来,待到传话的奴才快要走出门时才又探出头,“对了,若是实在没有好转,便让唐医师早些将她处理好吧。”
传话的奴才心底一惊,颤抖着点了点头。
花道洪见状又继续埋着头忙活自己手中的事了,这些日子他一直不停地在同那些与自己交好的朝臣们写信联络着,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让陛下念在自己往日的功劳上不要下如此死手。
却不想这一幕被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拍下,被躺在拓跋翊怀中的花箐妍尽数看去。
眼看时机终于要成熟,花箐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后坐在桌前拿起一旁的炭笔奋笔疾书起来,写完看了一眼身后还在沉睡的拓跋翊后轻声唤道。
“绿宛。”
“小姐,您叫我?”绿宛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声音后走了进来。
“你将这封信秘密送到虞妃娘娘手中。”她将手中刚写好的信交了出去,“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是。”
绿宛不愧是跟着花箐妍有些日子的丫鬟,拿到信后没有丝毫地犹豫便收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好奇信封具体内容的样子。
确认绿宛离开后花箐妍这才躺回了拓跋翊的怀中,却看见眼前的人睁着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眼神隐晦不明。
“花府要变天了是吗?”他率先开口。
“...是啊,”花箐妍心想还是瞒不住他,只能苦笑着承认,“我本来想着将这边的事都处理完后再回北蛮找你,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找我了。”
她不愿意将此事告诉拓跋翊的原因很简单:她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人,花府这些人以往是如何地欺凌原身她现在便会成倍地全数奉还,花府的人死的越凄惨,她就越解气。
可拓跋翊来了之后她的心中产生了动摇,她害怕拓跋翊看到如此狠毒的自己后会改变以往对自己的看法,从而让二人的感情产生裂痕。
前世的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这方面的东西,自然不明白要如何保持两人之间这样甜蜜的情感,只一股脑地想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将心底阴暗的一面隐藏起来。
拓跋翊这会儿在感情上倒是难得激灵,他看穿花箐妍的顾虑,将她整个人揽入温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