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王氏哆嗦着,伸出颤抖的指尖指向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多谢夫人。”花箐妍微微一笑,“我本心中还存有一丝疑虑,看夫人这样子自然是什么都清楚了。”
“你诈我!”
“这怎么能叫诈呢?”花箐妍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女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夫人自己也变相地承认了不是吗?”
“你!”王氏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看你是在北蛮待久了,忘记自己是个什么卑贱东西了!”
说罢,她伸手推开匆忙拦着自己的乐之,气冲冲地高举起手,扭动着丰腴的身躯来到花箐妍的面前。
花箐妍也不着急躲开,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王氏是不是真的蠢到没边了,胆敢打下这一巴掌。
好在王氏虽蠢,可也没蠢到违抗圣旨的地步,眼见着这一巴掌划破周遭的空气落在花箐妍的脸上,最后硬生生地停在了花箐妍白净的脸庞。
“不过是怀了个贱种,倒做出这一副做作样子给谁看!”王氏讪讪收回手,此刻她的背部不住地向外冒着冷汗,好面子的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怕了,只得骂骂咧咧地带着乐之离开了偏房。
只留花箐妍双眸微眯,幽幽地站在原地,良久才低下头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自己微微挺起的肚子。
她本只想着给王氏一个教训让她之后不再敢惹自己就是了,可那人偏偏辱骂了自己最为心肝的孩子。
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绿宛。”花箐妍觉得自己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冷静。
“欸...”绿宛低着头走了进来,方才王氏所说的话她在院落里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眼下显然自家二小姐要准备出手了,“小姐有何吩咐?”
她从空间内掏出了两瓶不同颜色的液体,一瓶是和上次一样的深蓝色药水,另一瓶则更诡异些,除了液体呈深绿色以外,摇晃间整个液体同夜空里的星光一般梦幻,却只看一眼便叫人胆寒。
“今夜同样的方式,将这两瓶液体洒在王氏与大小姐的墙根处。”
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柔美的玉色眼眸,绿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从刚才进来时整个房间相比外面要冷上不少。
“是。”绿宛不敢多言,拿着两瓶药剂便乖乖退了下去。
难得这个时候月戈没有突然冒出来烦她,花箐妍整个人靠在床头,面上风平浪静,眼底却暗潮汹涌。
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让这个不知死活的王氏——生不如死!
————
另一边,京城内。
“皇太子殿下,”陈伯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站在一旁,布满皱纹的脸庞也难以掩盖其眼底的情绪,“您已经这样不眠不休三日了。”
自从皇太子听闻花府那个传闻后便将自己埋没在了各项事务之间,不眠不休甚至连粮食也只进食了一点,陈伯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我知道,”高隗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发丝,“陈伯你先下去吧。”
陈伯有些为难:“可是...太子妃娘娘才告诉我奴才......”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高隗怒吼着打断:“我说,你先下去!”
“是...是......”陈伯知道他此刻心中烦闷,也明白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只会惹得太子心气不顺,只能顺着他所说低着头退了出去。
高隗长出一口气,下一秒便将手中的炭笔猛地扔向墙角。
太子妃,便是此刻他最不愿意听见的三个字。
他与花府二小姐两小无猜,当初就连先帝也觉得她们两人最终会走到一起。
可如今,他却娶了她杀母仇人的女儿,更是放任她一人留在危机重重的北蛮。
先前他听见花箐妍用平淡地口吻告诉自己:他已娶妻,而她也嫁与了良人,不妨二人放下过去就此作罢。
当时的他根本不相信花箐妍会说出这种话,她是那么热烈而隐忍地爱着自己,高隗觉得就算自己娶了花想容,花箐妍也会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自己。
可知道自己娶的人是她的杀母仇人后,高隗第一次对这份感情有了一丝迟疑。
她是不是也听说了这样的流言,她会不会以为母亲的死也与自己有关系?不不不,或许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那样冷淡地对待自己。
花箐妍不是在因为他娶了花想容而吃醋,而是因为他娶了她杀母仇人的女儿而怨恨。
这些日子只要闲下来,高隗的脑中便会闪过花箐妍姣好的面容下那一双让自己为之神往的眼睛,带着恶劣的恨意凝视着自己。
他不愿去想,索性将自己埋进繁琐的公务之中,期间花想容请见了好几次,都被他已忙碌为由拦在了门外。
他也不敢前去花府见她,害怕看到她如幻境里那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高隗将自己竖立在了一个名为‘深情’的牢笼之中,任由旁人怎么呼唤他也不肯向外踏出一步。
屋外,陈伯面带愁容地走了出去,早已等在门外的花想容看到他出来马上凑了上去。
“怎么样陈伯?”花想容也有些着急,她心底隐约猜测太子这般与花箐妍有关,却怎样都不敢承认,“太子还是不愿意休息吗?”
陈伯摇了摇头,紧闭着双眼。
“要不你再进去试试......”花想容还不愿放弃,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飘着肉香的木盒,“这是我亲手为太子殿下烹制的,我听闻撒上一些盐粒进去肉的味道也会有所不同......陈伯你别说是我做的,保不齐太子就愿意喝了呢?”
陈伯看着自己手中的木盒,只觉得这个盒子如同装着千斤巨石一般沉重,良久才长叹一口气,哑声道。
“太子妃殿下,您这是何苦啊......你是太子亲娶的太子妃,又何必这般藏着掖着?”
谁知下一秒花想容直接哭了出来,“我这个太子妃当与不当又有何意义?太子不拿我当他的妻子,婚后一年多更是没与我同过房......我若是不再努力些讨她欢心,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