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箐妍本以为自己能从梦境中获取一点跟原身的过去有关的线索。
可上天好像故意不愿遂了她的愿,她竟然破天荒地一夜无梦直到清晨醒来。
好家伙,合着这是故意不给她剧透呢?
好在月戈的情报关系网也还算不错,这会儿竟也带着消息来到了屋内。
她本想问问月戈调查到了些什么讯息,谁曾想这个小屁孩居然一脸臭屁地告诉自己,早餐要吃上次吃过的那个瘦肉粥才肯说。
花箐妍只能无奈来到小厨房,给人熬好一锅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顺便又包了一笼饱满圆润的鲜肉包子。
没办法,谁让她答应了别人呢?
“我手底下的都跟我说,燕王脾气很是残暴。”月戈心满意足地吃着热乎乎的肉粥,嘴上含糊不清道。
“嗯?”花箐妍坐在一旁,往嘴里塞了半个包子,“怎么个残暴法?”
“唔...听说燕王早些年一直在外征战沙场,就连陛下也时常会担忧他是否有功高震主的想法,可自从十五年前燕王的亲妹妹出事后便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我幼年练功时有幸见过燕王两面,那时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待人真诚的男子,听闻他眼下性格是愈发的难以捉摸了,不论是谁只要惹得他不顺心了便是少不了死无全尸的下场。”
“两年前他还恳请陛下将他发配边疆驻守,那边疆少粮还常年大雪陛下正发愁呢,便乐呵呵地同意他去了,昨日里听闻他妹妹死亡一事稍有了眉目,想来他正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呢。”
月戈说到做到,将自己所知跟燕王所有有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花箐妍也一字不漏地倾听着,这燕王也不知究竟是敌是友,虽说他是自己名义上的舅舅,可原身受苦的这十几年来燕王一直不管不问,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对自己的关心究竟有几分。
“关于十五年前的那些事你知道点什么?”她又问。
“不知。”月戈老实地摇了摇头,“那会儿我才十岁呢,就算知道些什么恐怕也没往心里去,咋就忘了。”
“也是。”花箐妍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粥迟迟没能下口。
“十五年前你不是在花府么?”月戈用手肘碰了碰她,“你那时候都没有看到点什么吗?”
“......”她倒是想知道原身到底看到什么没有,可是她梦不到啊!
按照花道洪那些人的态度来看,想来花箐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引得那群人这般疯狂。
“我小时候被花府的人打到过脑袋,记不太清了。”花箐妍摇了摇头,反正也记不得了,不如就把这口锅甩给花府吧。
“......抱歉。”月戈很早便听说过花府二小姐在府中时过着的那非人般的日子,如今听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花箐妍抬眼有些错愕地看向他,下一秒月戈却消失在房内。
她心领神会,将宝儿放在方才月戈坐过的椅子上,做出一副喂宝儿喝粥的模样。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一声异响,王氏骂骂咧咧地踹开了花箐妍所在的房门。
“王夫人可有什么要事?”她一直不喜欢这帮人动不动就踹门的动作,虽说到时候被踹坏的不是自家的房门,可每次搞出这么大的声响,吓到她的宝儿了可怎么好?“妍儿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等十万火急的难事,才能惹得夫人这般无礼。”
“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说我无礼?”王氏显然忘了花道洪告诉她要与自己道歉一事,习惯性地吆喝着。
“实话实说罢了,夫人这般没轻没重,要是吓坏了我和我腹中的胎儿,可想好怎么与陛下交代了?”花箐妍挑眉。
王氏被她三言两语便挑起了怒气,伸手就想给这个不知死活的贱蹄子一个巴掌,却被一旁的乐之拦了下来。
乐之拼命地朝着王氏使眼色,王氏虽生气但也没到怒火攻心的地步,很快冷静了下来。
在花府生存这么多年的她自然熟练掌握变脸技巧,上一秒还瞪大了双眼就要破口大骂的王氏下一秒立刻赔着笑,摆出一副温柔娴雅的模样。
“咳...是我不好,说到底也是我把妍儿当作自己亲生女儿来看待,这才着急之下失了礼数,使得妍儿受惊了。”
花箐妍冷冷地看着她,这话说出来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眼下她顺着往下接话才是真的中了王氏的圈套,索性就这样平静地坐在原地,等着王氏继续往下说。
空气突然安静,王氏站在原地尴尬极了,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妍儿...在喂宝儿吃饭呢?”
此话刚出,王氏就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瞧瞧这问的是什么话啊?人家这不明摆着的正在喂饭呢吗!
花箐妍很满意她这副蠢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夫人有事不妨直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氏,你若不跟她挑明态度,她能忍着尴尬在这里跟你耗上一整天。
听她都这么说了,王氏也不太好再藏着掖着,眼角赶忙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更咽道:“妍儿...之前的事,你不会还在怪我吧?”
看来是要走委屈白莲花这条路了,花箐妍淡然地撇了一眼,眼中狡黠道。
“夫人这话倒让妍儿摸不着头脑了,妍儿有一个问题,不知夫人能否解答一二?”
“这是自然!”王氏以为她会原谅自己,巴巴地点头,“我向来将你当作同容儿一般的亲生女儿来抚养,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便是,咱们母女之间客气什么呢。”
她越是套近乎,花箐妍越觉得她这副样子好笑。
“只是不知夫人所说的怪罪,是指的哪一件事?”花箐妍面上笑容如春,眼底却寒意竟揽,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是这些年将我像狗一般囚禁一事,还是前些日子当中骂我贱人一事,还是......”
她轻飘飘地开口,王氏却面如菜色,差一点就从木椅上滚了下去。
“还是十五年前,你杀害我母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