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打斗,店里桌椅横飞。
店老板瞧着这几人武功高强居然连王爷都敢惹,颤颤巍巍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完,伸手放到苏和面前:“这……这些,一共一百八十两银子,您看怎么结一下?”
几人不至于为难一个店老板,周暄暝拿出金叶子放到老板手里,老板看了一眼,重新拿了玉牌递过去:“几位楼上请。”
上了楼,苏和回到房间后。
萧景轶想着方才看到的吻痕,骤然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出门。
踢开周暄暝的房门,用脚阖上,他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桌前擦剑的周暄暝。
“你做的。”萧景轶质问。
用的是陈述句。
周暄暝擦完最后一下,随手丢掉手中沾了血的帕子,看着一副来找茬样子的萧景轶,回忆了方才的场景,一时没明白过来萧景轶来找的什么茬:“你说什么?”
“装什么装。”萧景轶冷声道:“师尊脖子上的痕迹是不是你……弄的!”
“除了你,还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动师尊。”
这话一出,周暄暝就明白萧景轶这突然来的怒气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必是今日对方靠近师尊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
想到师尊身上有他烙印的痕迹,就像被标记了属于他的一样。
周暄暝心中一时有些羞涩,一时有些自己和师尊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时的窃喜。
他坦坦荡荡还剑入鞘:“是我怎么了。”
萧景轶骤然揪住周暄暝的领子,咬牙切齿:“混蛋。”
“师兄你这虚伪的样子真让人讨厌。”周暄暝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一拳打开扯着自己领子的人:“你敢说自己心底没想过这样对师尊?你敢说你没有幻想过师尊?只不过因为留下这痕迹的人不是你罢了。”
兄弟多年,萧景轶的想法,周暄暝不用猜就知道。
被戳破最隐秘的心思,萧景轶气势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因为今日看到那些痕迹的一瞬间,他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竟然是想狠狠的覆上去,抹掉师弟留下的痕迹,给师尊打上自己的烙印。
他和二师弟,谁也不比谁高尚。
都一样龌龊,对师尊心怀不轨。
被噎了一顿的萧景轶,冷静下来,想起另一个问题,二师弟做了那样的事情,为何师尊没有显露半分生气的样子。
这太不合理,如此过分的举动,师尊应该会生气冷淡二师弟才对。
“师尊不可能不生气的,你用了什么手段?”萧景轶拧眉冷声质问。
周暄暝笑了一声:“师兄是在质问还是想偷学?”
萧景轶一时难堪,正欲反驳,少年浅淡疏懒的声音响起:“师兄可别想了。虽然合作,但师尊喜欢谁,你我各凭本事。”
“谁要偷学了!”萧景轶耳根半烧,掷地有声的反驳,随即甩门离去。
但显然很没有说服力。
……
这头二人闹了一场,没什么结果的不欢而散。
另一头。
苏和却是坐在床头,心间发凉。
今日的试探,长思和景钰才是正常弟子该有的心态,景轶的反应显然太过激烈。
她仔细回想了以前同大徒儿相处时的状态,似乎越发佐证心底的猜测。
景轶居然怀了同暄暝一样的心思。
苏和脑子发蒙。
不明白一切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教的徒弟,居然一个两个都生出这种大逆不道念头,这让苏和不知是该生他们的气还是该为自己作为一个师父角色的失败。
更让她心凉的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岐渊的死,两个徒儿都有了充分的动机。
两人显然是达成了什么条件,合作杀掉岐渊,而这件事情发生的源头是她——苏和。
疯了,简直疯了。
两个徒弟联手害人就为了铲除她身边的感情因素。
在此之前,哪怕暄暝亲口承认过自己的偏执和本性,但对徒弟强大的滤镜和美化,让她再后来少年变回原来样子后,心头非常自然地自己找了借口,认为徒儿只那一瞬间不理智。
但此时此刻,苏和突然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一点,她的徒弟根本不是她眼中以为的样子,两个人真正的样子和她认为的根本不一样。
两人在她面前的时候,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呢?
砰砰砰,一阵门响。
“师尊。”
熟悉的少年声音传来。
苏和心头猛地颤了一下,屏住了呼吸。
两息时间,她才反应过来,看着门口挺拔的少年身影,敛起心底的翻涌的情绪,坐在榻边,放松一下情绪,脸上端起熟悉的云淡风轻,缓缓开口:“何事?”
周暄暝听到师尊的声音道:“师尊徒儿进来了。”
说着推开门走了进来,而后转身关上门。
这不经过她同意的样子,苏和心下眉头直皱,放松了姿态不显出异样:“何事不能明日再说,一定要这时候来找为师。”
周暄暝敏锐的察觉到师尊语气和往日的不同,师尊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但这感觉很细微,他在心头记了一下没表现出来,如往常一般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害的看着苏和:“是徒儿打扰到师尊了吗?徒儿错了,我只是想问问师尊……涂药了吗……”
说着,周暄暝走到苏和膝前,骨节分明的手拉住苏和垂在一侧的宽袖,垂头语气温软:“师尊不要生气,徒儿以后会注意的。”
往日不觉得有问题的事情,今日越看越看觉出不对。
这离得也太近了。
还有,话里话外说自己错了,可行为上非但不退,反而是更进一步。
若是真觉得错了,这时候就应该告罪离开,而不是抓着她的袖子,站在这里。
还一开头就提涂药的事情,这种两方尴尬的事情,体面的成年人应该粉饰太平,而不是天天挂在嘴边,这只会激起她一次次回忆这件事情。
她不觉得自己徒儿聪明如斯会连这点事都搞不懂,只有一个可能——故意的。
苏和脑子懵住。
她一直在被徒弟套路,而且很蠢得没看出来。
苏和仰头,打量着面前这容貌非凡清俊无害的脸。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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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百六十八只徒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