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池相乃我景国相国,如此当街被人刺杀,务必要严惩刺客!”朝堂上,大臣们纷纷义愤填膺,扬言要严惩刺客。
首位上的淮千刃冷笑不已,刺客都已经死了,还想严惩谁?这不明摆着指明淮云浅就是幕后黑手吗?
“陛下,刺杀案的犯人都已自尽,现场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刑部站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后立刻退到一旁闭目养神。
直到此时赵伯城才明白池白远的用意,他想用这样的方法逼迫淮云浅就范,还想让自己站出来替他说上几句话。
赵伯城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内阁的几个人站在最前面,而他一个中书右丞,排位竟然比不上一个尚书,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想来用不了多久,自己连这个位置都保不住,那样一来多年来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或许别有隐情!”赵伯城站了出来,就连淮云浅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来这位隐忍多时的丞相今天按耐不住了。
“右丞请说!”淮云浅朝晋王二人递了个眼色,二人侧过身看着赵伯城,只听他开口道:“为何如此凑巧,车驾众多,偏偏刺客挑中了池相的车驾?
历次为了防止刺杀案,我朝都会特意安排,无论是车驾还是规制都会大乱,刺客是怎么得知哪一个车驾是池相的?
还有就是刺客的死也很奇怪,按理说他们若是逃之夭夭,以他们的脚程哪怕跑出京城尚有一线生机,为何要把自己断送在绝路上?”
赵伯城不说怀疑对象,只说疑点,淮云浅听完他的话:“右丞既然分析的如此透彻,可是有怀疑人选?”
“臣只是觉得有些疑虑,倘若陛下觉得没有大碍,权当臣胡诌便可!”赵伯城退了回去,在场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淮千刃都多看了他一眼。
“而今之计,除了救治池相外,同时也要继续把案子查下去,朕也有右丞大人同样的疑虑。”淮云浅顺着他的话做了总结。
朝野上下各怀鬼胎,一下朝便各自散去,赵伯城正要准备离开,突然便被淮云浅叫住,大殿上不多时就只剩他们二人。
“赵大人从江南道来京有了数月吧?还习惯吗?”淮云浅嘴角带着笑容,赵伯城不敢怠慢:“还算习惯,只是天气略微干燥。”
“京城的气候确实要比江南干燥些,赵大人平常除了公务外,可一定要多加注意,静静心或许便不觉得燥了!”淮云浅敲打着他。
赵伯城微微一笑并未作答,淮云浅也没想着他会开口,只是走向殿外说道:“都说朝廷只是一座宫殿,一些人而已,赵大人以为如何?”
“朝廷乃是威严之场所,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赵伯城面无表情,淮云浅轻笑道:“赵大人与朕皆是军旅出身,应该见识过真正的战场。
你觉得假使三国大兵压境,以如今我景国的国力,可能有应对的实力与资格?”
“尽人事听天命,三国同盟尚有嫌隙,我景国内部铁桶一块,哪怕他们三国压境,臣以为依旧可以战胜之!”赵伯城眼中隐隐带着火光。
倘若真有那个机会,他一定执剑前往战场冲锋,也远比在朝堂上争名夺利要强,一个军旅出身的人,确实在权力场上会觉得心力交瘁。
“赵大人有如此雄心便好,京城居大不易,赵大人还是多多静心为妙,如果真有那个机会,朝廷还要仰仗赵大人!”淮云浅为二人的交谈划上了句号。
赵伯城也没听明白淮云浅的潜台词,难道是要让他不要插手池白远的事吗?但是他似乎又没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淮云浅的想法向来天马行空,即便是赵伯城也不敢确定自己想的是不是与他相同,只好不甘心的离开宫城。
“陛下,你真的没打算把赵伯城留在京城吗?”淮千刃从帷幕后走了出来,淮云浅的心思只和他们提及过,其中就包括对赵伯城的用处。
“赵伯城留在京城,只会被各方势力裹挟进去,我念他军事上有所功劳,这才给他指明一条路,做与不做便全看他了。”淮云浅叹了口气。
“对了,池白远的伤势我们去看了,这老小子给自己下手还挺狠,眼下能不能撑持过今晚就是一件难题。”淮千刃话锋一转。
淮云浅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嘲讽:“如果他真把自己玩死了,朕还省劲了,就怕他总是窝在病榻上装死,到那时可是最难办。”
活人和死人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半死不活的人,假如池白远真的变成那样子,对淮云浅来说才真正是一个难题。
“陛下,要不我去让人给他把伤治好,下点猛药?”一肚子坏水的淮千刃开始想着馊主意,一旁的淮谦泽也十分乐衷于这样的把戏。
“你的那点猛药不够劲,还是用我的,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外,一定要给他精神上的折磨才对,否则根本就不够刺激!”
看到两个人争的急头白脸,淮云浅满脑子黑线提醒道:“我说二位王叔,我应该提醒你们一句,池白远的伤还没好呢,你们说这些是不是早了?”
“哎,谁不知道陛下跟南宫家关系匪浅,实在不行让肃止出个面,我就不信肃止治不好他的伤!”淮谦泽嘴角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一旁的淮千刃更是没个长辈的样子:“要什么老头子?南宫昌那老家伙的医术还能比得过他女儿?应该把郡主请来才对!”
“对对对,瞧我这老糊涂,郡主请来才是人尽其才!”
淮云浅白了这两个老不正经的一眼,让南宫星来给池白远治伤,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就不怕南宫星手一重给他治死?
淮云浅很清楚,南宫星现在正是对池白远一肚子火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给她这个机会,后果淮云浅都有些不敢想。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太医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配合二人的话,特意上了道奏疏,恳请淮云浅责罚他们。
奏疏中满是对自己的专业的愧疚之情,直言自己没有能力救下池白远,要他去请南宫家的人来诊治。
看到两个王爷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淮云浅想都不想就知道肯定是他们捣的鬼,把奏疏扔到地上:“真是随了你们的意,现在怎么办?真去请神隐公出山?”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南宫昌那家伙是一定不会出山的,所以你要请估摸着也请不动他!”淮千刃脸上的笑容就没收下去过,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淮谦泽也是如此,他们两个老顽童早就想让南宫星进宫一趟,淮谦泽是亲眼见过南宫星的女子装扮,可是淮千刃还没见过。
而且要让池白远难受起来,这个药该怎么下,他们两个又不懂医术,肯定要找个会医术的人指点,想来想去也只有南宫星最为合适。
“我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我可提醒你们一句,要是她一气之下把池白远治死了,这罪过可就大了!”淮云浅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吗?反正连太医都未必治得好,小丫头治不好不也是很正常的嘛?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治不好只能说池白远命里该绝。”
淮云浅翻了翻白眼,得,为了让南宫星进宫,这两个老家伙是无所不用其极,罢了罢了,自己也就批准一次,至于来不来,还是把皮球踢给南宫星。
南宫家。
“什么?要我进宫治病救人?还是去救池白远?我不去!”南宫星听到淮云浅下发的旨意后,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给别人治病她都能接受,可唯独救池白远她绝对不肯,这样的祸害留着他干嘛?还不如就这么把他放在床上,让他慢慢失血而死呢!
“咳,怎么说话呢?治病救人本就是天职,既然你现在有了医术,见到病人就不要管往日成见,安稳救人便可!”
南宫星分明看到南宫昌脸上的幸灾乐祸,没错,就是幸灾乐祸,似乎是得到什么消息后,故意看热闹一般。
“我不去!”南宫星没那么好糊弄,要她去救池白远绝无可能!
南宫昌倒也不强求她,只是随手把圣旨扔到一旁:“如此说来,看来你第一次违抗圣旨就是不愿救人,这可比我当时霸道多了!”
“爹,你今天是不是觉得很轻松?要不女儿给你捏捏肩?”南宫星咬着牙,手指咯吱作响。
南宫昌白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水不咸不淡道:“可惜了那两个老家伙准备的断石散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用不会。”
“等等,我去!”南宫星听到这个名字眼前突然一亮,有这好事她怎么会不去?
别说把池白远救回来了,就算是他走到阎王门前,她也要把他拉回来,让他好生尝尝断石散那生不如死的感觉。
南宫昌品着点心,嘱咐道:“剂量别放太多,一次一点就可以,多了效用没那么刺激。”
“明白!”南宫星笑的像个小恶魔,蹦蹦跶跶的朝宫中走去。
一旁的南宫宿默默喝着茶,可怜的池白远啊,谁让你没事惹了这几个人。
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