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比你预想到的还要遭!”南宫星看着这几天传来消息不由得感叹道,如今池白远究竟要做什么,连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他要做的无非是要给自己求一条活路,淮云浅步步紧逼,显然他是要拿池白远立威。”南宫宿捂着徐玉英的手,徐玉英趴在他的怀中暖着。
最近她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身体也随之变得弱了起来,幸好南宫昌给她调养着,趁这个机会把她以往的暗伤一并解决掉。
只是药效会有些明显,她每天总是手脚冰凉,幸好南宫宿在她身边,每天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只不过每每看到南宫宿的腿时,她总是有些难过。
“娘娘腔也是,明明有这么多方法可以用,为什么非要采取这么不理智的方法要他就范呢?”南宫星觉得淮云浅有些心急。
现如今不仅惊动了池白远,还连累了池青莲,想到池青莲她心里更是发堵,本来她对池青莲确实有些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到恨的地步。
如今池青莲被池白远出卖给怀青玉,她也是义愤填膺,只是最终被南宫昌用同样的理由劝了回来。
“连她的父亲都放弃了她,你觉得你一个外人去救她,用什么意义吗?”
南宫宿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你以为你能救全天下所有的人,可是你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心死了,哪怕你把她拉了回来也没用。”
“但至少她不会被继续伤害!”南宫星紧紧咬着牙,徐玉英在一旁眨着眼睛,她不知道二人说的是谁,最近为了养胎,家里人都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说的都很对,可我们考虑的是她如果真被你救出来了,会不会把所有的不甘撒在你身上?如果有这个可能,我们就不会让你去冒险。”
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南宫昌他们或许有良知,但是在南宫星的安全上,他们愿意放弃这种良知,而这也错失了最后解救池青莲的机会。
“我说过,我们不是圣人,也不是大善人,我和父亲这些年做的事也都有原则,你就是我们的底线,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南宫宿的话级残忍又无可指摘,连南宫星都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池青莲羡慕南宫星的原因,她有为了她愿意做一切的父兄,可池青莲却没有,她只有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放弃她的父亲。
“既然池白远花这么大气力拉拢东海侯,这说明他知道我们南宫家的立场,接下来我们应当小心行事。”南宫宿又一次预判了池白远的想法。
南宫星下令最近南宫家所有人不得外出,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佐证了南宫宿的猜测,也让朝野震动。
大灾之后按规制,皇帝要前往太庙祭天,礼部算好的日子便是五日后,淮云浅也让人前去安排,并让大臣陪侍左右。
规制来说陪侍的人应当是太子或是皇子,然而淮云浅并未成婚,所以只能由大臣代为陪侍。
这个大臣最后选定为淮千刃,池白远作为百官之首,理当出面。一切都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淮千刃还亲自过问了安排,确定无误后这才首肯。
五日后,淮云浅的车辇从皇宫出发,淮千刃坐在身后的马车上,其余大臣纷纷步行,唯独池白远这些老臣才有资格坐上轿子。
太庙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因为以前景国的都城并不在此,而是在江南道中,所以现如今的太庙是后来迁徙过来的。
为了让后世子孙不要忘记龙兴之地,所以太庙的地方就设在皇宫往西的一座殿宇中,方圆五里内都有重兵把守。
沿途按理说也都有禁军把守,再加上白衣侍混迹在人群中,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当淮云浅的马车刚到达太庙时,他下车时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气,转头正要寻着那人的下落,意外就发生了。
一群黑衣人从地上突然钻了出来,混在人群中的白衣侍纷纷冲了出来,守护在淮云浅周围,然而那些刺客却刀锋一转,突然朝池白远的轿子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淮云浅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快去救池相,万不可让他出事!”
白衣侍纷纷冲上前去,那群黑衣人立刻甩出一道黄烟,没有及时防备的白衣侍就这么被迷住双眼,待到烟雾散去时,众人只见到浑身充满刀伤,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池白远。
饶是淮千刃这样的阅历,见到池白远负伤时也是一怔,在场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特别是因为刺杀四散而逃的朝臣,此时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高高在上的淮云浅,仿佛是在怀疑着什么。
“风太医,立刻救治池相!”淮云浅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下达着命令,先是救人为要,其次立刻捉拿先前那伙刺客,兵分三路进行追查。
如此这般,太庙上香也成了一场笑话,淮云浅没有心思继续进行这些礼数,反而当他准备回宫时,却突然见到一身红裙的南宫星突然出现在街角。
车队缓缓离开,南宫星带着十七查看着现场,突然身后传来淮云浅的声音:“既然来了,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太庙?”
“我不是因为你上香而来的,只是察觉到今日的氛围有些不对劲,来的时候就见到被抬走的池白远。”南宫星撅着小嘴,身后的十七偷笑着。
穿上一身粗布衣服,带着草帽的淮云浅隐匿在民众其间,没有人注意到他就是先前离开的皇帝,反而是议论起今日发生的刺杀案。
“小二,温一壶黄酒,再来六斤牛羊肉!”南宫星坐在酒楼中,小二见状有些犹豫,这酒楼也从来没有接待过女客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郡主,小家伙刚来不懂事,我马上给您安排!”店老板见状赶忙笑脸过来,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南宫星都光顾过,自然名声在外。
再加上前不久京城闹瘟疫,京城中百姓没少见到这个穿着红裙的少女出现在各个地方,所以自然也没人遵守女子不进酒肆的戒律。
“唔,吃的真饱,好长时间没吃这么多肉了!”南宫星大把抓着牛羊肉大快朵颐,话没说几句肉倒是吃得干干净净。
一旁的淮云浅只是笑着,给她夹了几块青菜,却被她嫌弃的丢到一旁。
“你倒是好闲心,明知道池白远这些时日串联朝臣,你还敢让他一同出席太庙。”南宫星拍了拍微微鼓起的小腹,莫名想到了徐玉英那隆起的小腹。
淮云浅疑惑的看着这个突然小脸通红的丫头,无奈道:“又不是我非要让他来,这不他还是宰相,于情于理也没有把他排除在外的说法。”
“那现在你可倒霉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池白远是自己刺杀自己,可你却解释不清楚了。”南宫星撅了撅小嘴。
要说这池白远还真下得去手,南宫星到来的时候开过心眼,确定当时发生的一切,池白远是让别人对自己动的刀子。
虽然尽可能的躲开关键处,但是身上这么多伤口,光是流血一个不慎人就没了,让谁去想也不可能想到这是池白远对自己下的死手。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估计我想开脱也没可能了!”淮云浅颇为头疼,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如何,那些刺客没找到就没有证据。
“我想,你找的那些刺客,现在多半也找了块干净地方自杀了。”南宫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不知为何,看到淮云浅吃瘪,她反而有点开心。
淮云浅白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少女,果然当他们刚出酒楼,白衣侍的人就匆匆来到:“陛下,先前追查的刺客在十里外的小庙里自尽了,临死前还留了一封绝命书!”
绝命书的内容大致便是因为知道他们犯了滔天大罪必死无疑,选择自尽,至于为什么要刺杀池白远,其中的理由并未表明,但是很心机的透露着他们是受了巨大的压力,无可奈何之下做的。
“啧啧,果然这书信写的妙啊,没有点你的名字,但是感觉句句都在说你。”南宫星眼睛弯弯像个月牙,在场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开淮云浅的玩笑。
淮云浅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叹气道:“算了,先回宫吧,说不定宫里已经乱了套,晋王叔他们受到了不少压力。”
“快回去吧,还有这几天你最好少出门,我看你眉头黑气挺重的,多半还有祸事!”南宫星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就要走开。
却突然被淮云浅抓住了手,原本因为兴奋俏脸布满的红霞,此时则是因为害羞与嗔怪,完全红了去。
“我在等你与我一起回宫的那天!”淮云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南宫家,此生都是如此!”南宫星咬着唇挣脱出来,不等淮云浅开口,她便落荒而逃。
“其实小姐,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说的并不冲突耶!”路上,十七歪着小脑袋。
南宫星眨了眨眼睛,十七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要是我们家和皇宫合并了,你们说的话不就都满足了?”
“十七,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