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当手下汇报有人以两万兵马为酬金打听一则消息时,他决定亲自出来见面。
顾景城慢悠悠的开口道,“没有无机阁打听不到的消息,只是先生该如何证明付得起这次酬金?”
无机阁是顾景城在位时成立的,一直为他何人所用,只是如今需要招兵买马才初露头角,但很快便打出了名声,不知眼前这人是如何找上自己的。
他调查过这司尘的背景十分干净,并非京都城人,其余的却是一概不知,然而越是如此,却显得越是奇怪,这个人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司尘轻笑,自怀中掏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定声道,“通汇钱庄,随意支取,这一万两且当作是定金,若消息无误,答应阁下的兵马自然双手奉上。”
“你想要什么?”顾景城警惕的看着他,出声问道。
“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司尘想了想,开口说道。
顾景城拧眉,没有应下,定定的看着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至少他对自己了如指掌,并且知道他如今最缺德就是兵马,却将其双手奉上,他对京都是何野心?是否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他并不在意京都中的局势,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京都。
能够拿出两万兵马,却对天下局势漠不关心,这到底是什么人。
这样想着,顾景城也问了出来,“你是何人?”
司尘轻笑,看着顾景城如临大敌的表情,语气轻松的开口,“天机阁规矩,不问来源,不问归处,不是顾公子定的么?”
顾景城抿唇,诚然如此,不过,“既如此,这笔生意顾某还需斟酌。”
“可以。”司尘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站起身,“但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性,还请顾公子早做选择,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两日后此时此地,恭候大驾,告辞。”司尘说完转身离开,不卑不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重重砸在他的心上,顾景成狠狠拧眉,唤出黑衣人去调查这个司尘的身份。
十里城外宅院内。
丁成仁垂首候在一旁,顾景城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
丁成仁见状开口道,“主子,关于这司尘的线索,无机阁居然什么都查不到,”
顾景城面色平静,没有意外,只是想着他口中的生意和两万兵马有些犹豫“陛下,既然他想要找人和找东西,这对于天机阁来说并不算什么,换两万兵马可谓是十分适宜了!”
丁成仁见状,适时开口,生怕顾景城拒绝了司尘。
顾景城摇摇头,显然有些不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什么人或东西能够比两万兵马还要重要??”
顾景城眯着眸子,烛光将人影映在墙上,烛火跳动。
丁成仁自然回答不上来,只是那两万兵马实在太有诱惑。
“他将我们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而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顾景城皱眉道。
“难道是顾景曜的人?是阴谋?”丁成仁皱眉,实在没有听说过京都城有这样的人物。
“不会。”顾景城摇摇头。
“那主子可要答应?”丁成仁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不过,也要小心玩火自焚,兵马招的如何?”
顾景城摇摇头,随即看向丁成仁开口道。
丁成仁有些为难,“自从秦逸成为禁军首领,城中的兵马看管的更紧,黑市上也很少生意。”
顾景城皱紧了眉头,显然并不想听他说这些,男人立刻低头道,“不过,瑶儿已经嫁入了将军府,属下定想办法让策反林寅一的部下,为我们所用!”
顾景城闻言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开口道,“倒是忘了如今丁大人可是我那好弟弟心腹的岳丈了。”
丁成仁神色一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此话是何意,额角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慌忙开口道,“主子说笑,属下自是为了完成主子大业,丁家上下皆唯主子马首是瞻!”
“丁大人不必紧张,朕知道你忠心耿耿,甚至不惜让唯一的女儿嫁入将军府,大人放心,待完成大业,定然不会亏待大人。”顾景城突然笑着开口。
丁成仁稍稍松了口气,“多谢主子!”
“嗯,下去吧,别忘了你的承诺。”顾景城状似无意的开口,却是十足的威胁。
丁成仁连忙应下,颤颤巍巍的离开。
——将军府中
李小月这几日倒是过得十分惬意,林寅一体贴温柔,倒不像是武将,林老夫人对李小月也是万分喜爱,总说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女儿不会错的。
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一时间也成为了京都城中的一段佳话,以至于众人似乎都忘了,将军府中还有一个从前誉满京都的才女。
“公主,这青梅酒是驸马想着公主喜欢,特意派人寻来的!”贴身侍女笑着看向李小月一脸的笑意。
“嗯,放起来吧。”李小月点点头,一身明黄色长裙华丽,挽起的发髻更显端庄。
侍女应声转身却撞上了过来请安的丁瑶,笑容瞬间收敛,不甚恭敬的行礼道,“丁姨娘。”
丁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得体的笑容,屈膝上前,“瑶儿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金安。”
李小月笑容也敛了起来,语气不咸不淡的开口,“本宫只有一个妹妹尚在宫中,丁姨娘还是唤本宫公主吧。”
“...”丁瑶微愣,似乎是没想到她这般不留情面,面上闪过难堪,随即挤出一丝微笑,重新俯身行礼,“是,公主...瑶儿这几日不巧染了风寒,是以今日才来给公主殿下请安...”
从成婚之日到现在,林寅一便是连偏院也不踏入,日日宿在李小月房中,丁瑶却是称病,大约也是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吧。
“丁姨娘身子要紧,也不必过来请安了,本宫虽为公主,却最是不喜见生人,日后姨娘身子好了,也不必日日来请安,本宫不会怪罪于你。”李小月淡淡开口,听在丁瑶的耳中却是羞愤难堪,她这番话便是在说她不配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端茶递水,伺候一旁也是不配的。
丁瑶死死咬着下唇,心中想着父亲的叮嘱,定声道,“是,瑶儿省的了,那瑶儿告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小月眸子闪着寒意,对于一个用贞洁算计自己夫君的女子,她亦不必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