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苏小姐不见了?”
陆景南牙槽碾紧,鼻息间每呼出一气,都像是千军万马踏蹄飞过。压抑,且急促。
随从磕磕巴巴的在电话里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大意就是说陪苏眠出来逛街,其中一个被支去给苏眠买奶茶,另一个守在外面等她试衣服,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让服务员进去找,人已经不见了。
“所以两个大活人,没有看住她一个?”
陆景南将牙骨凿碾成坑,怀里的猫也被他攥的惊恐不已,喵喵叫着从他身上咬了一口,跳下去。
“陆,陆总……我……”
随从无言辩解。
“去找。所有人,都给我去找。人回不来,你就给我去死!”
陆景南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捏的指骨生疼。
挂断电话,陆景南愣在原地让头脑放空。
再睁眼,看到小猫躲在茶几下,圆圆的眼睛恐惧而又灵动,警觉的盯着他望,像是随时都要作出逃跑的动作。
陆景南恨的简直血管爆开。
跑跑跑!永远他妈都是养不熟的样子!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像是个没有良心的小野猫,总想着要跑到外面的世界里去!
陆景南抬脚揣在茶几上,“呲啦”一声,把猫吓得钻去沙发底下,这次连头都不敢再探出来。
陆景南怒气冲冲的“哼”了声,换上鞋乘电梯下楼。
苏眠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跑,她一定会去找秦川。陆景南捏着方向盘,飞驰在去熊吞饭否的路上。
虽然他知道能在那里看见苏眠的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要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秦川是不是带着她一块跑的?
到了地,果然门廊锁着,陆景南敲着玻璃砸了几下,朝里面喊:“秦川!出来!”
咣咣咣!
“秦川!你他妈给我出来!”
“苏眠!”
“秦川!”
“……”
陆景南愤恨的将怒火全都发泄在玻璃门
板上。
就他妈不该让苏眠见秦川!就他妈应该把苏眠拿绳子拴起来!她才不会跑!
“哗啦”一声,玻璃质的门板被陆景南砸的碎了一地,陆景南整个人也都差点栽了进去,手上是被玻璃碴割的血淋淋一片。但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碾着唇瓣咬了咬,开车去了商场。
苏眠从商场里换了衣服逃出来,按着跟秦川约定好的,打了辆车去机场。
因为有萧潇的帮助,所以这次他们决定逃到国外。等过两年陆景南对苏眠的劲头过了,再重新回来生活。
可是到了机场,秦川并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出现,苏眠在机场大厅徘徊,突然有个男人上前走到她身边,说是计划临时有变,陆景南已经发现了他们要坐飞机离开,萧小姐帮他们定了船票,决定改为水路出境,秦川已经开车去了港口。
苏眠想也没想便信了,一是那人说的有理有据,二是她一听陆景南正在来机场的路上,她就慌了。
跟着那人去了车场,只是刚一拉开车门,便看到后排座位上,坐着两个面容不善的男人。
苏眠有瞬间犹豫,但也为时已晚,三人一下就把苏眠扔进了车里,之后扬长而去。
陆景南的确很快就通过监控摄像头发现苏眠从商场离开后,乘车去了机场,便带着人去机场找。
秦川在来机场的路上,因为出了一点交通事故,所以比预定的时间晚了,正在机场里到处找苏眠时,见陆景南和他的人在机场大厅里像撒开的网,到处寻人,便知道苏眠肯定是逃出来了。
可是苏眠不在机场,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苏眠一上车,便被那群人强迫注射了一针不明液体,很快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周围处处鱼腥,身体也随着破烂的木质地板颠簸的厉害,发动机的声音嗡隆作响,她很快意
识到,自己应该正在一艘渔船上。
船舱外有男人发现她醒了,叼着根牙签流里流气的晃悠进来。
“呦,醒啦。”
男人穿着件花衬衫,扣子只草草的系着两粒,露出胸前团龙样的青色纹身。蹲在地上色眯眯的对着苏眠上下打量了几眼。
苏眠吓得微微往后缩了下身子,磕磕巴巴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不该问的不要问。”
男人淡淡回了一句,眼睛却始终盯在苏眠身上游移。
那眼神,苏眠再熟悉不过。
小时候那些追债的人,看见苏眠都是这种眼神。
男人伸手在苏眠脸颊上滑了滑,带来一阵难闻的烟臭味。苏眠耸了下眉,躲避着将身子不断往旁边挪。
“妈的,真白!真好看!”
男人翘着嘴角,兀自感叹了一句,然后朝着外面的人喊:“大哥,你确定不先来尝个鲜?”
“你以为大哥跟你似的,看见女人就走不道?”
外面一个穿着青色条纹衬衫的男人回了他一句,然后转脸看向身旁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串的大哥。
“大哥,那我……”
那个他们叫大哥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男人便忙不迭的也进了船舱。
“走走走,弄进去!”
青衣男兴奋的搓了搓手,对着花衬衫男人示意。
苏眠惊恐的望着他们,当然也知道他们想对自己做什么,可还来不及叫喊,便被他们一左一右的拽住臂膀,拖着往床舱里面的小隔断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王八蛋!”
苏眠手脚都被绳子困住,根本无法挣扎,只能拼命甩着身子叫嚷,可那俩人哪儿会听她的,几下便把苏眠拽进了里面,丢在地上。
苏眠被撞了下头,一时有些痛到失语。
正脑袋里晕乎乎的,突然感到一个男人架住了她的头,摁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在用手,滑在她身上游移。
苏眠顾不上痛,拼命的抬腿往上提,但因为脚踝被绳子束缚着,所以力度很受限,眼见男人都把手伸进了衣服里,苏眠眼泪都飙了出来,尖叫着咬在摁住她的那只手臂上。
“我cao!”
男人吃痛的跳起脚来。
“这他妈的怎么还咬人呢!”
“拿东西拿东西!把她嘴堵上!”
摁着他的青衣男气急败坏的从旁边扯了块破布,黑乎乎的,还站着汽油似的污渍,捏着苏眠的嘴便粗暴的塞了进去。
苏眠这下连惊叫也喊不出来,只能歇斯底里的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呜”声。
两个男人重新摁住苏眠,但苏眠就像疯了一样,身子拼命的想要抬起来,摆脱男人的束缚,可最终也是徒劳。
毕竟那俩人看着就不像是瘦弱的,再加上男女本来就体力悬殊,苏眠的挣扎,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花衬衫男兴致勃勃的扯开苏眠的衣服,陡然看见苏眠肚子上的那条疤痕,愣了下,砸着舌说道:“这他妈是个生过孩子的?靠!我还以为是处呢!”
“你不行你过来,你摁着,我他妈就喜欢这生过孩子的!”
“你滚蛋吧你!”
花衬衫男朝着青衣男嫌弃道,然后转脸把手滑在苏眠腰上。
“妈的,这生过孩子还这么瘦!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你瞅这小肚子平的,待会儿我他妈进到哪儿估计都能看见!”
“吹吧你就!行就赶紧干!不行赶紧起来,别他妈磨磨唧唧的,我摁着这个费劲儿,快点的!”
“你他妈不就是猴急的想赶紧干吗!刚才还他妈骂我呢,你瞅瞅你那出息!”
“你快点的吧!”
青衣男催促道。
花衬衫男闻言,已经开始在解自己裤子上的皮带。
苏眠绝望的仰头长嚎,眼泪犹如水线,绵延不绝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可是脑子里想到的
全是陆景南。
为什么会是这样?陆景南……
男人已经开始在脱她的裤子,苏眠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挣扎,两个腿并在一起又踢又踹,可根本不及男人压制的力度。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可嘴巴还被堵住,只能不断的干呕。
最后喉咙也大概喊劈了,紧涩的黏在一起,像是被人扼住了般的憋抑制……
陆景南……
救救我……
苏眠最后唯一能够想到的念头,就是陆景南,救救我……
虽然她都知道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虽然她正是因为要逃离他的身边,才会沦落至此,可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没有意识,没有任何的思考,全部出自于她头脑的本能,她想到的那个人,是陆景南。
在她小时候,每次被那些追债的人欺负恐吓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是秦川。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川早已不再是她拼命想抓住的那个慰藉,那根稻草。取而代之的,是陆景南呢?
这种潜移的默化,苏眠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就像她拼命的逃,绞尽脑汁的想要离陆景南远一点,她也没有思考过,这种逃,究竟是因为厌恶,还是因为她害怕自己喜欢上了对方。
她恐惧,她不安。
因为心里总是会为了陆景南七上八下,就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蹦跳着冲撞着她早已封锁起来的牢笼。
她不想面对那只小鹿的冲撞,更害怕有一天她会真的冲撞出来,而自己又无力将其收回。
就像她曾经对秦川的爱慕一样。她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害怕对方跟她说,我对你好,只是拿你当妹妹。
她害怕听到陆景南有一天也会对她说,我对你好,只是因为孩子。
她不要。她不想去感受那种窒息的心痛。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从来也没有去爱过。
无爱则不伤。无心亦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