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厅，便看到陆景南身影挺立的站在院前台阶上。
苏眠抱臂过去，耸了耸肩膀。
屋里暖气足，所以她还穿着单衣，陆景南见状，正蹙眉，幸而佣人已经拿了大衣出来给她披上，陆景南这才把想要凶人的话咽回去。
霎时。
一颗不起眼的小火苗蹿上夜空，开出花团却又很快消散。
苏眠揽了揽衣领，正低头把这也当成陆景南交给她的任务时，刚消失的烟花又从夜幕中乍然浮现，斑驳的光影星星点点，簇成一团，转瞬间便覆盖住整片天际的暗哑。
“好漂亮……”
苏眠忍不住小声赞叹。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种如梦如幻的美丽。
那些烟花每一颗都像绽放在她头顶，每一颗都闪着晶莹璀璨的光朝她倾泻而来，似流星坠落，却又比流星更加夺目闪耀。
苏眠睫毛轻颤，忍不住就看痴了。
“喜欢吗？”
“嗯？嗯……”
苏眠懵懵然点了下头。
陆景南朝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车钥匙，拉着她便往门外走。
“那带你看点更好看的。”
苏眠愣了下，条件反射的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陆景南也微微一顿，意识到唐突，把手踹进裤兜
。
“上车。”
苏眠跟在他后面。
陆景南见她拉开后座车门，蹙眉。
“坐前面，我不是司机。”
苏眠：“……”
—
车子一路进山，很快便上了山顶。
夜晚的山间万蔌巨静，从崖边往远处眺，能看见城市的灯火影影绰绰。
“你要让我看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兹兹”的炮声便在天际炸裂，绚烂的烟花瞬间将夜空点亮。
而苏眠也终于知道陆景南为什么要带她上山了。
因为不同于刚才，现在更像是一场烟火秀，别墅的院前是没有这
么绝佳的观赏效果的。
“这些都是你叫人放的？”
陆景南抱臂屹立在侧，转头对着她应了一声。
“好看吗？”
“当然……”
苏眠凝望着夜空浅笑，但眸底有些哀伤。
“那你为什么，好像看起来，还是并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有吗？我只是觉得……美学本身就是一种哀伤。像人们春日里赏樱花，秋日里看红叶，但这些事物最美的时候，也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像这些烟火，开在夜空，却又很快即逝。也许正因如此，才会成全了他们这样一种美吧……”
苏眠
紧了紧衣领，缩着脖子哈了口气，将掌心搓热。
那天山风幽暗，陆景南挺立在天地中，良久沉默不言，只是静静注视着那捧被烟火照亮的如水隽容。
人的一生大概有许多场景令我们难以忘记。
苏眠的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却又一如她口中所说的美学那般，哀婉动人。
彷徨间，隐隐有个声音仿佛在喃喃低语。
如果能实现。
我想带你去看绚烂的烟火，看秀丽的谷溪，看落樱缤纷与红叶随风飘逝……
这种心情，该怎样去形容它呢？
大概，是称之为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