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拍卖会结束那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夜宵，还记得吗？你后面喝醉了，其实我们一开始是把你送回盛少爷房间里的。”
“什么？”程棠懵了，“我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不，我那时候可没打算让你去我那。”她可没打算破坏人新婚小夫妻的感情，“是他后来送你过来的，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啥要把你送过来。”
顾青倒是觉得没什么，本来就觉得他们应该住一起，“后来我看到你妆没卸，想着你肯定是不给人碰你的脸，他没办法所以只能把你带到我这边了，让我给你卸了。”
要不然按照盛云起那脾气，哪会把人给送过来。
“那我。”程棠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发白又是发红的，“我那天是洗完澡过来的？”
“嗯，他带你过来的时候就给你裹了一件浴袍。”那个‘就’字顾青说的很清楚，还带着点暧昧的调调。
“我，那天——”
程棠想起那天自己在浴缸里面隐隐约约的看到个人影，当时以为是顾青。
这会儿全清楚了。
居然是盛云起给她洗的澡。
“你们夫妻两人之间该看的都看过了。”顾青看她一脸大惊小怪的有些无语，“给你洗个澡又有什么激动的。”
当初盛云起不让她说，她就猜测他是担心程棠面子薄，怕被好友知道他们之间那点私密的事不好意思，她就帮着一起瞒着了。
今天程棠都主动提及了，她觉得说一说也没什么大事，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程棠听完顾青的话，一张脸烧的就跟个火炉一样，感觉血液都冲顶了。
盛云起居然给她洗过澡？
那她岂不是，都被他看光了？
都怪她当初要维持恩爱人设，没考虑到这件事，所以演的连顾青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顾青嚼着草莓，一边看程棠那张隔着粉底都能看清楚的红，她脑子一转，忽然好像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们两不会没睡在一起吧？”
她还以为这两人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
之前虽然程棠强调他们两人是因为婚约在一起，但对顾青来说，婚约是一回事，这两人再怎么说也是合法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况且毕竟食色性也，都结婚了，那关系都在那儿了，睡一张床还能什么都不做？
除非就是没在一间房睡。
程棠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没那个过啊。”顾青都惊了。
难怪她这好友还这么纯情，她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脸皮薄，结果是还没实践过。
顾青也是佩服盛云起。
一个男人，居然也能忍得住。
难怪当时要让她瞒着，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她现在算不算是把盛云起的小心思捅破了？
那程棠，能懂吗？
“其实你们也没必要这样啊，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两还是合法夫妻。”顾青觉得这真的没什么，顺带提点了一下这个好闺蜜。
可她不知道的是程棠完全没想过这事，甚至还想着这个协议婚姻总有结束的时候。
到时候要扯不清，还不如一开始就干净。
可现在，怎么看，都干净不了了。
顿了顿，顾青像是想到了什么：“那这两天你跟他都在一个房间吧，难道也是分开睡的？”
程棠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都闷闷的，她咬牙切齿：“顾青，你闭嘴。”
盛云起昨天才看到她卸妆后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早就住在一起。
这个女人是没脑子吗？还问。
问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下了这个飞机，她要怎么面对盛云起？
顾青看她这样，眨了眨眼睛，这会儿脑子也清楚了。
要是这两人真有什么，一开始程棠就不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刚刚都说了啥？
她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傻笑了一晚上，都糊涂了。
顾青想着都摊牌了，不说白不说，小声凑过去，在程棠的耳边道：“那什么，既然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机会，没什么好害羞的。”
以后除了帮忙卸妆洗澡，还能有别的什么的。
程棠恨不得把她踢下这个飞机。
后面。
盛云起拨弄了鼻梁上的墨镜。
嘴角勾着一抹淡笑。
……
程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帽子，口罩还有墨镜，下飞机之前就给自己全副武装的戴好了，整个人就跟个没脸怪一样。
一副我完全不想见人，人也别见我的模样。
顾青都怕她会看不清路。
顾青跟他们不同路，也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走。
她觉得自己在飞机上多话了，程棠这会儿估计都不想理会她，非常识相以及麻溜的推着自己的行李箱上了车。
临上车前顾青扫了一眼站在程棠身侧的盛云起，那姿态依旧给人高高在上，贵不可攀，只是他的嘴角带着点笑，那视线落在身侧那个把自己包裹的像大明星出街的女孩身上，还带着点宠溺。
他居然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顾青迅速的收回视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因为程棠这个扮相，再加上这两人身形实在是出挑好看，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似乎还有一群不知道是来等哪个明星的粉丝看了过来，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像是在确认是不是某位明星。
还有人想要上前来确认，不过没来得及。
家里的司机早就在机场等着了，看到他们两个人赶紧上前过来给他们搬行李箱。
见她上了车还是不摘脸上这些东西，盛云起侧过脸，毫不避讳的看着她：“不把脸上这些都摘了？”
程棠用手去摸自己脸上的口罩，用力摇头。
她才不要摘。
要是摘了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盛云起也不坚持，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戴到什么时候。
进了别墅，周燕看着把自己裹成一个蒙面人的程棠，她有些不解的问：“太太，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外面风大，我怕风。”程棠隔着口罩闷闷的道。
周燕看着外面的艳阳天，想起早上看的天气预报，她记得今天无风啊。
这。
大夏天的所有人都希望透透风，她家太太怎么把自己裹成这样？
是什么新的时尚吗？
她不理解。
程棠换了鞋子就直奔楼上，她知道到了家她就不能继续把这个口罩墨镜帽子都戴着了，太怪了，但她这个时候不想跟盛云起打照面。
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捂着脸，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晚上周燕来敲门喊她吃饭，程棠的声音就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我不饿，小燕，你让他先吃吧。”
周燕应了一句，刚回身，一抬头就被吓到了：“少爷。”
盛云起朝她摆了摆手：“我来。”
周燕忙退了下去。
盛云起曲起食指在门上敲了两下，喊她的名字：“小海棠。”
程棠听着这个称呼，脸都热了。
为什么在网友嘴里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奇怪，一开始他喊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被他多喊那么两次，她就越是觉得这个称呼怎么那么亲密。
尤其是用他那如小提琴低音一般的声音，喊出来简直就是故意在引诱人一样。
盛云起颇有耐心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看上去很坚持。
程棠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来回走动：“你先去吃吧，中午在飞机上吃饱了，我真的吃不下。”
盛云起就给出了三个字：“我等你。”
说着，他便真的靠在门口，一副要等她出来的架势。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程棠的脾气也了解了个清楚。
他也明白过来她的鸵鸟性格，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旦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缩起来不面对，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能让她一直这么下去。
有些事情他可以等，有些他可等不了。
程棠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就知道他说的等是真的等。
见他坚持，程棠趿着拖鞋慢吞吞的出来开门。
盛云起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的出现，站直身子，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孩。
“你能不能不要再喊我小海棠了。”程棠低着头，“你换个称呼吧？”
一出来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盛云起垂眸，看着她那头乌黑的头发，神情中不辨情绪，声音泛着点冷意：“为什么？”
“我——”程棠张了张口，找了个不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就是觉得不太习惯。”
盛云起倾身，抬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不太习惯的话，那我多喊几次，就习惯了。”
果然。
程棠咬了下唇，打算实话实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这样称呼对方。”
就连之前他让自己喊他的名字，她也觉得有些太亲密了。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好像彼此都被下了蛊一样，她觉得是那样的氛围给了彼此暧昧的感觉，所以才同意了。
等清醒过来，就觉得实在不太合适。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也不一定。
“是吗？”盛云起手撑在门框上，眸色渐渐有些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