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师言过了,言过了。”欧阳强汉手抚山羊胡子,笑呵呵的谦虚道。
陆宗为了让欧阳强汉放低戒备,也附和南军师说:“欧阳观主何必太谦,放眼天下,将来正南面而坐的,舍欧阳观主其谁?北洋诸雄,勾心斗角,势均力敌,可谓豺与狼相争,将来他们元气大伤,欧阳观主振臂一呼,必然响着云集,天下景从,何愁大事不成。”
欧阳强汉虽然自大,但也清楚的知道,以白云观目前的实力,若是和北洋群雄相比,还差得太远。不论地盘,还是兵力,无论是招揽人才的能力,还是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白云观都自愧弗如。实力尚不如人,让欧阳强汉不得不谦虚几句,对陆宗说:“陆局长有所不知,我白云观地处长春岛上,地盘狭小,人口稀缺,资源实在有限,因而发展受阻,要和黄龙会一较长短,还须等待来日,何敢与北洋群雄相提并论。”
“诶,观主此言差矣。”陆宗坚持着自己的谎言,说道,“岂不闻,人不在多,而在于精。白云观有观主领导,有一批忠臣义士,这才是取胜的根本。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群雄争霸,各自损伤,那时欧阳观主收拾残局,还不是风卷落叶一般。成就千秋伟业,可谓上天赋予观主的使命。”陆宗讲到此处,看欧阳强汉的自豪之情,已经溢于言表,目的达到,开始转换话题,问出了双方都在关注的事情,“欧阳观主大略雄才,势力扩张自然迅速,刚一出手,古家就已经狼狈不堪了。如今古家势力急剧衰微,依观主之见,古家的资源,白云观要收取哪些?还请观主赐教。也好让我们陆家做个准备,配合观主行动。”
陆宗的意思是如何瓜分古家,欧阳强汉也在关心,他的原则是能多取就多取,毕竟白云观新败于理想国,正是缺钱缺资源的时候。“这个嘛,还是让南军师来讲吧。”他对具体事务,不是很关心,何况打击古家的事情,南军师在牵头,由他代表白云观发表意见,最为恰当不过。
“遵命。”南军师得到欧阳强汉的命令,说道:“古鉴荫自以为老谋深算,到头来却算计了自己。就在今天早上,北京导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说是古鉴荫曾经投靠袁世凯,一心为复辟张目,此人狼子野心,不得不慎。我想北洋之人,必然也发现了蹊跷。想那古鉴荫,已然无力回天,古家的资源,只能任由咱们宰割了。今天咱们白云观和陆家在此相会,咱们做一个商定,再好不过。我先把古家的情形大致捋一捋吧,古家的田产大多再河间与任丘,生意主要集中在北京,还有就是古家的宅院。我想从现在开始,陆家就可以谋划收取古家的土地;古家的生意,就由我们白云观来谋划夺取,恰好方便各自行事,不知陆局长意下如何?”
“哈哈。。。”陆宗爽朗的笑道,“南军师所言,我看可行,可行。我们陆家与白云观联盟,凡事必然遵循一个原则,就是不让盟友吃亏,南军师提出此议,正合我心,想来我二叔也必能予以支持。”
陆宗有自己的算盘,他可不想只夺取古家的天地,而完全把古家在北京和天津的生意让给白云观。
为了打消欧阳强汉和南军师的顾虑,不仅一力赞许,还讲出陆不危会支持的话来。
南军师看向欧阳强汉,意思是欧阳强汉做为白云观的观主,陆家的联盟者,也必须表个态。
欧阳强汉是个场面上的人,当即会意,说道:“咱们一言为定,就按南军师所讲,展开下一步的计划,尽早把古家打个落花流水。另外,我也向陆局长做个保证,白云观信得过陆家,请陆局长转告二爷,我欧阳强汉行事,始终恩怨分明,与陆家一样,绝不会让盟友吃亏。”
陆宗接过话去,说:“那是自然,欧阳观主乃当世第一英雄,豪气干云,岂能容忍宵小行为,我们陆家信得过白云观。”
双方虽然各怀鬼胎,表面客气,但为了迷惑对方,很快达成了一个口头承诺。
便在此时,外面小月亮来报,说是陈子龙求见。
陆宗一看来得正好,笑道:“真是巧啊,陈公子也来了。他一准儿是得知欧阳观主大驾观临,特意前来拜望的。如此甚好,快快请陈公子进来。”
小月亮应了一声,出去给客人引路。
欧阳强汉被陆宗一通夸奖,美滋滋的,暗想陈子龙和陈书坤昨日到长春岛见我,送了黄龙会的粮食为见面礼,虽未正式加入白云观,暗里却属于投靠了我。今天我来到城中,陈子龙问讯拜望,在情理之中。
陆宛在密室观察,果然脚步声响起,陈子龙进得门来。陪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女子,生得甚为娇艳,不是春蚕是谁?
陆宗看到陈子龙时,起身抱拳,微微一笑,道:“陈公子光临寒舍,欢迎,欢迎。”
陈子龙抱拳还礼,一边对陆宗说:“请恕子龙冒昧,因为欧阳观主在此,子龙闻听后,急着拜见观主,来不及打个招呼,打扰了。”
讲完这话,陈子龙来自欧阳强汉面前,深深一躬,恭恭敬敬,施礼道:“子龙见过欧阳观主。”
“快快免礼,免礼。”欧阳强汉只摆了一下手,却没有起身,俨然一副接受下属参见的派头。
陈子龙心里厌恶,轻蔑的暗中骂道:‘你这厮,竟敢坦然接受我的鞠躬,等我和陆家暂时联手,将你打入地狱,到在那时,必让你跪地求我。’
欧阳强汉看不出陈子龙的心里,他掩饰的太过巧妙。陆宛都没有看出一丝破绽,对陈子龙感到更加惊惧。如此心机深沉之徒,不早些除去,将来必是陆家的大患。
陈子龙很知趣的往旁边挪了挪,叫过春蚕来,给欧阳强汉介绍说:“这位姑娘名叫春蚕,最初是河间李家的丫鬟,观主看看,生得如何,素有李府一枝花的美誉呢。”
讲完这些,陈子龙吩咐春蚕,道:“还不快快见过欧阳观主。”
春蚕早得了陈子龙的命令,急忙施礼,笑意盈盈,一脸膜拜地说道:“春蚕见过欧阳观主。”
欧阳强汉看那春蚕,生得倒有几分姿色,难怪是李府的一枝花,问道:“你是春蚕姑娘?”
“正是。”春蚕本就机灵,跟着陈子龙的几个月,学得更加乖巧,“奴家仰慕观主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大慰平生。”
欧阳强汉连遭赞美,岂能不痛快。
陆宗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始招呼众人入席,“欧阳观主,我看咱们别总坐着了,酒席早已摆好,陈先生特意赶了过来,咱们就入席吧。”
“好。”欧阳强汉刚要起身,春蚕早在一旁扶住了说,“观主慢些,让春蚕伺候观主。”
欧阳强汉喜欢春蚕的温柔体贴,在她的搀扶下,坐在了酒席筵上。
陈子龙、南军师也先后入席,陆宗在主位上,端起酒杯,对众人说:“今天欧阳观主,屈尊降贵,来在寒舍之中,让陆某感激不尽,咱们先敬欧阳观主一杯。”
众人各自举杯,欧阳强汉欣然饮下众人敬的酒,春蚕又立即给他斟满。
陆宗乃警察局的副局长,办案多年,方才春蚕趁大家饮酒的时候,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入了酒壶之中。
欧阳强汉万万想不到春蚕会在酒中做手脚,接下来,又连干了几杯众人的敬酒。
陆宗瞧在眼中,假装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欧阳观主,我二妹妹已经到在附近,我且失陪,去迎接一下,过会引她来拜见观主。”
欧阳强汉终于等得陆宛将至,心花怒放之际,难免浮想联翩,看着身旁的春蚕,似乎是陆宛正在为他把盏,又开心地接连饮下两杯。
陆宛虽然没有见到春蚕在酒壶中做的小动作,但她也能看出蹊跷,春蚕贴身伺候欧阳强汉,绝不会只是在讨好。且看陈子龙如何让欧阳强汉中计,陆宛静下心来,在密室观看厅中的大戏。
陈子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欧阳强汉接连饮下十余杯,药效应当已经发作。他和南军师对望了一眼,南军师微微点了点头。陈子龙站站起身来,他要试探一下欧阳强汉,端起酒杯,来到欧阳强汉身前,搂过春蚕说道,语含戏谑的说道:“这一杯酒,你先陪我饮下。”
春蚕接过酒杯,在陈子龙怀中喝了半杯,身躯一扭,撒娇道:“公子,春蚕酒量有限,剩下半杯公子替春蚕饮了吧。”
陈子龙捏了捏春蚕的脸蛋儿,笑道:“好,我就替你饮了。”
欧阳强汉看得面色不悦,本来春蚕在伺候他一人,陈子龙却插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和春蚕戏谑,毫不顾及他的颜面,简直没了半点礼数,不由心头火起。
他这一怒,才感到气血不畅,暗叫一声,“不妙。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饮点酒,开始晕头涨脑了不成?”
陈子龙就是要惹得欧阳强汉不高兴,好让药力发作得更快。
欧阳强汉久经大敌,虽知不妙,却仍镇定自若,马上转换颜色,笑看着陈子龙和春蚕,完全每当一回事儿。
他的情绪转变,岂能逃得过精明的陈子龙法眼,就见陈子龙搂着春蚕,回到自己的座位,命令道:“春蚕,你且待在这里,好生伺候我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