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洛真的言外之意,似乎是信不过陆不溢的功力能胜过陆不危,她的话激起了陆不溢的不满。
本来古洛真在陆不溢面前,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供他玩乐,供他宣泄,供他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古洛真一反常态,不再表现对陆不溢百依百顺,五体投地,无限景仰的崇拜,而是有意无意的在抬高陆不危,以压低陆不溢,难免让陆不溢非常不适。
“一派胡言。”陆不溢生气的说道。
他对待古洛真从不怜香惜玉,而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稍有不如意,便施以虐待。这些古洛真似乎在就习惯了,从陆不溢第一次强行占有她开始,陆不溢就对古洛真软硬兼施,以要挟,侮辱等硬手段为主,让古洛真的态度低到了尘埃。所以陆不溢认为,古洛真已经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从没怀疑过古洛真还存有报复之心。
古洛真有她的主意,经过两年来的隐忍,古洛真对陆不溢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所谓知己知彼,两个人的斗争,就是取决于谁更能把握谁的弱性。古洛真认清了陆不溢,但陆不溢却没能看透古洛真,所以古洛真要对付陆不溢,已然是成竹在胸。现在陆不溢果然表现出了他的气恼,古洛真为了不让陆不溢生疑,忙表现出了真诚的惶恐,认错道:“三爷,您别生气,是我讲错了。”
古洛真不再自称‘人家’,而是称起了‘我’,让陆宛听来,才稍微觉是两个人在正常说话。
古洛真目的明确,她是在挑动陆不危和陆不溢兄弟不和,这点心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会更加清晰。陆不溢属于当局者迷,陆宛却不同,她有过对付陈子龙的经历,很容易发现,在陆不溢和古洛真的较量中,陆不溢比当初的陈子龙更蠢,而古洛真也不比自己高明。陆宛一样就识破了古洛真的意图,但她又能如何?
陆不溢如此不争气,气得陆宛险些把脚一跺,却只是高高抬起,因为怕惊动二人,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古洛真的话其实已经入了陆不溢的心,虽然他表面强硬,男人嘛,哪个不是如此?但涉及自身的核心利益,陆不溢还是拎得清楚,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尽管听上去还是那么严肃,更多的却只是装腔作势,因为他的确想从古洛真这里了解陆不危,听他说“洛真,既然你知道错了,三爷我不再怪你,你只需记得一点,以后及时把陆不危的情况报告给我。”
“多谢三爷,多谢三爷。”古洛真如释重负,连声道谢。
陆不溢对古洛真的态度,像是很满意,却突然问道:“你刚才讲的话,说是有根据的,你告诉我,你的根据何来?”
古洛真的挑拨见效了,她暗暗高兴,仍然低声下气,诚惶诚恐地说道:“三爷,我若讲了,您可不许气恼。”
“你快些讲吧,休得再啰里啰嗦。”陆不溢不给古洛真讨价还价的余地,或者说根本就不容古洛真有讨价还价的念头。他要的是古洛真完全臣服于他,就像奴隶一般,只以美貌取悦于他,而不许古洛真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
古洛真最难明白的就是陆不溢,她不知道陆不溢为何如此,而不是像其他男人那样,虽然也只为占有她,起码表面上,还能表现出对她的些许温柔。
只有这个陆不溢,就像一个钢铁人,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冷酷,冷冰冰的话语和手段。
陆不溢大异常人的心理,让古洛真早已恨之入骨,如今陆不溢内心不服陆不危,问起古洛真,为何他比不上陆不危的缘由,古洛真正好借题发挥,说道:“三爷,据我所知,二爷不仅心机深沉,功力也是不低的。尤其这段时间,二爷在勤学苦练一门功夫,我看那门功夫颇有独到之处,据二爷讲,倘若练成,他就能够傲视天下。”
“竟有这等事情?”陆不溢问道,“你可知他练的是哪门功夫?”
“哪一门功夫我不懂,但听二爷讲过,这门功夫专门摄人魂魄,倘若对敌,一眨眼就能将人的魂魄摄去。”古洛真讲到此处,试探着问陆不溢,“三爷,您说这门功夫厉害吗?”
“嗯。”陆不溢没有否定。
古洛真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说道:“我听二爷讲,这门功夫是他独有的,还说是祖传之法,可惜他修炼得晚了。我也是好生纳闷,既然是祖传之法,三爷应该也会才对,他怎么说是他独有的呢?想来是在讲大话。”
“他没有讲大话。”陆不溢纠正道。古洛真特意贬低陆不危,恭维陆不溢,陆不溢自然知晓,但他想从古洛真处得到更多信息,不能不实事求是,“我可以告诉你,这门功夫并非陆家祖传。你仔细想想,陆不危可曾讲过,他是跟谁学来的?”
“这个我知道一点。”古洛真已经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一次,二爷和我玩的尽兴了,跟我吹牛,说是他学会了岳家的独门功夫。我只道二爷是在随便乱讲,因为我从没听说岳家人有这个本事。但二爷信誓旦旦,说这门功夫就是岳家的,只是岳家人无能,学不会祖传之法的要旨。他还说岳家的先祖,就是凭借这门功夫,当初建立功勋,才让岳家有了几百年的荣华富贵。”
对于此事,陆不溢大概知晓一二,他很感兴趣,问道:“二爷有没有讲,是跟岳家的哪一位学来的?”
“二爷说了,让我想想,是谁来着。。。”古洛真似是在回忆,忽而笑道,“对了,就是她。”
“是谁?”陆不溢下意识的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对古洛真态度不像个主人的样子,便严肃地吩咐道,“你快些讲来,休要再啰嗦。”
“是,奴婢遵命。”古洛真好像训练有素一般,恭敬的答应后,这才说道,“二爷是跟岳家一位姑奶奶学的,至于名字叫什么,二爷始终没有透露。三爷若有需要,等我下次见了二爷,一定探出他的口风来。”
“难道那个贱人还活着?”陆不溢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深夜,陆宛还是听了个真切。
“哪个贱人?”古洛真好像是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哼!”陆不溢冷哼一声,吓得古洛真忙改口说:“是奴婢错了,三爷您别生气。一会儿,奴婢让三爷好好惩罚奴婢这张嘴巴就是了。”
陆不溢并未生气,听古洛真如此懂事,语气变得平和,说道:“惩罚你的嘴巴是免不了的,但其实也是赏赐于你。”
古洛真急忙奉承着说:“对的,是赏赐,奴婢最喜欢三爷的赏赐了。”
陆不溢很有志得意满之感,对古洛真说道:“那个贱人就是陆不危的生母,想必你已经有所察觉,休要在我面前使心眼了,你有什么话,就痛快讲来吧。”
他已经看破了古洛真对他的虚与委蛇,古洛真却仍然故做天真,誓要演戏演到底,“三爷,瞧你讲的,太过抬高奴婢了,奴婢可承受不起。奴婢知道,二爷的生母不是老夫人,但二爷在老夫人眼中,却视若己出,在陆家的地位嘛,好像连大爷都有所不及呢。”
“你懂什么?”陆不溢说道,“大爷是老夫人亲生的,乃是嫡出,二爷岂能和大爷相提并论。”
陆不溢一番话,让陆宛瞬间清醒了,原来陆不危并非祖母所生,想必祖父当时纳了妾,所以生下的陆不危。
此时听古洛真说道:“嗯,三爷讲的对。”古洛真顺着陆不溢的话,说道,“我还在任丘的时候,就听人讲过,虽然大爷是嫡出,但三爷却最是受宠。”
她的意思,陆家老夫人最疼爱的还是陆不溢。
陆不溢人到中年,又想来心肠刚硬,很少能被人吹捧的忘乎所以。古洛真的甜言蜜语也好,曲意逢迎也罢,在陆不溢看来,都是必须的,因为古洛真就是他的玩物。
如今这个玩物,有意无意中都在顺从着陆不溢,陆不溢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古洛真讲了什么,就对她态度好,或者是不好。因为他要的是,古洛真必须无条件呢服从于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规则,一切都是他随意而为。
“不要再讲这些了。”陆不溢紧紧抓着主线,问道,“你快讲,二爷可否说过,他的生母还在世上?”
古洛真慢慢引导着精明的陆不溢,总算一面探听他的态度,一面把要讲的话,循序渐进的,在陆不溢的逼问之下,讲了出来。
这样既没有违背她一个奴婢或者奴隶应有的样子,不让陆不溢生疑,又达到了她自己的目的。
“三爷休怪,您问的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古洛真一本正经,有带着三分惶恐地回答说。
陆宛第一次听闻陆不危的生母原来不是祖母,这让她大为吃惊,而且陆不溢的话语不能明白,陆不溢因为此事早就对陆不危生有怨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