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跟踪古洛真,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瞄着她,连眼睛都不敢随便眨一下,因为古洛真身法灵活,陆宛的功夫顶多和古洛真半斤八两,生怕一转眼的功夫,古洛真就不见了。
等古洛真来到藏书楼下,上前轻轻扣门,随即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轻声问道:“谁?”
古洛真小声答道:“是我。”
“知道了。”那人听出是古洛真,随即把大门开了。
古洛真又往身后探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陆宛,就闪身进入了藏书楼。。
到在这个时候,陆宛这才明白过来,古洛真深更半夜不睡觉,一定是到这里和男人私会,否则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古洛真如此殷勤,不辞辛苦而来呢?
陆宛暗恨古洛真做的太也过份,她下午明明听到,古洛真和一个男人做过那样的事情,可古洛真竟然丝毫不知满足,夜里又来见另一个男人,简直是欲求无边。
陆宛在心里问道:‘古洛真,你一个大家闺秀,却如此放纵不堪,究竟为了什么?’
陆宛愤恨的想着,精神全放在了古洛真身上,哪里还能注意到别的。
见古洛真进了藏书楼,陆宛就要转身出来,悄悄潜入藏书楼里瞧个究竟,看看她到底是和什么人在此处相会。
她蹑手蹑脚,来到藏书楼下,先是侧耳听听动静,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才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之意,似乎古洛真便是他的下属一般。
但那个男人的声音陆宛却很熟悉,让她想进入藏书楼的冲动,瞬时瓦解冰消了。
因为那男人正是陆家三爷陆不溢,没错,就是他,陆宛不会听错的,这是她自小就听习惯了的声音。
陆宛暗自心惊,三叔和古洛真半夜在这里要做什么呢?
古洛真的声音出来,带着一股无奈,说道:“三爷,你就知道自己快活,也不替我想想,我出来一趟就那么容易吗?”
“难道是陆宪缠着你了?”陆不溢严肃的问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缠着你,你休要再敷衍我。老实讲,是不是不想来见我?”
“怎么会呢。”古洛真娇声说道,“人家日夜都想着三爷呢,只是,只是,人家也有苦衷的嘛。。”
古洛真欲语还休,满是难言之隐。
“嘿嘿。。”陆不溢冷笑道:“你休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难道还有人阻挡你不成?”
“三爷。”古洛真似乎已经在摇晃陆不溢的胳膊了,一边撒娇道,“你怎么就信不过人家呢,就是有人刁难人家的嘛。”
“这事儿一会再讲。”陆不溢说完话,好像一把推开了古洛真,说道,“你站好了。”
“干嘛呀!”古洛真问道。
“干嘛,你还不知道吗?”陆不溢仍然严肃的说着,“你不要跟我撒娇耍赖,你记住了,你永远是我的女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人家知道的,人家早就是三爷的女人了。”古洛真说道。
陆不溢还在打击着古洛真,问道:“既然你知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我讨厌你的衣服。”
“三爷,既然你讨厌,我这就去了它。”古洛真似有些害怕陆不溢,没有丝毫羞怯,还对陆不危很讨好的说道,“人家记住了,以后来见三爷,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去掉,三爷您别生气了。”
“这还像句话。”陆不溢语气稍稍缓和。
古洛真一件件扔掉衣服,嘴上还不断介绍着,生怕陆不危不知道她扔的是什么一般。
暧昧的声音很快传到陆宛耳中,随后就是越发不堪的话语,让陆宛听了,既感到嫌恶,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很想听下去。就像她下午去寻古洛真的时候,站在古洛真的门外,心中好像不自觉的生起了一团火焰。
房间内男女嬉戏之音,本来就像天籁一般,但陆宛此般境地,哪里能有一份宁静之心。
只因为今夜的事情,完全出乎了陆宛的预料,或者说,就算陆宛大胆想象,甚至异想天开,也觉想不到三叔陆不溢和古洛真早就有染。
陆宛的心有些痛了,如今的陆家,看来已经烂到了根子,倘若再这样下去,不用外面的人来推陆家,陆家这棵大树自己就会倒掉。
所谓树倒猢狲散,陆家一倒,众人流离失所,将让陆宛情何以堪?祸起萧墙,这几个字实在重有千钧,几千年来,有多少家族,就是在内部矛盾支配下,窝里斗的不可开交,直到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陆宛是一个通历史的人,包括周平王东迁洛阳,开启东周,也是因为周王室内部不和,导致犬戎做乱,周王室为了避免覆灭,所以才放弃关西,逃入了关东。
比如三国时期的袁绍,他有三个儿子,其中长子袁谭和三子袁尚争斗,使袁绍留下的基业,很快就被曹操吞灭。
曹操虽然借鉴了袁绍废长立幼的教训,却因为迟迟不立世子,让曹丕和曹植生起了矛盾,曹氏后来衰微,恐怕也和此事有脱不开的干系。因为司马懿夺权的时候,曹氏王室之人,因为内部斗争的缘故,已经凋落。
陆家虽然富贵,却远远没有到在富可敌国,甚或拥有一国富贵的地步,如果兄弟不睦,灾祸必然从中生起。
如今古洛真和陆不溢做到了一起,这件事情倘若让外人知晓,陆宪的颜面何存?就算他不在乎古洛真,也必然在乎脸面,那时陆宪和陆不溢叔侄反目,陆家哪里还有安宁之日。
可是陆宛做为陆家的二小姐,毕竟是个姑娘,怎好出头去和陆不溢交涉此事,但要让她做一个睁眼瞎,全当不知道,陆宛又岂能甘心。
她不甘心,倒不是非要解决古洛真不可,而是不甘心陆家为此堕落下去。
怎么办呢?陆宛想着办法,久久没有一个主意。
时间过去了很久,陆宛的脚都站的有些麻了,才听里面陆不溢和古洛真结束。
古洛真还在娇声问陆不溢:“三爷,今天人家伺候的三爷满意吧?”
“嗯,不错。”陆不溢夸奖道,“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动作娴熟,力道合适,深浅把握有度,以后就这样,三爷我自然会满意。”
“既然三爷满意了,就先听听人家的苦衷吧。”古洛真这一次没有等陆不溢答应,就径直说道,“人家之所以来晚了,其实都怪二爷。”
“你说什么?”陆不溢惊讶的问道,“二爷,他怎么阻拦你了?”
“哎呀,三爷,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古洛真委屈的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二爷给我捎了信,让我今晚去他的书房,说是要替他抄写一份东西。”
“你去了?”陆不危问道。
“人家哪敢不去?”古洛真貌似无辜的说道,“他是二爷,说一不二的。我身微言轻,所以不得不去了一趟,这才来晚了嘛。”
“原来如此。”陆不溢说道,“罢了,我再怪你就是。”
“可是,,”古洛真投身在陆不溢怀中,问道,“二爷说了,以后让我不要再来藏书楼。三爷,二爷明明什么都知晓了,只是没有明言而已。他这是在告诫我,也是在告诫三爷。”
陆不溢看法好像不同,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二爷或许不是那个意思。”
“三爷,你别在安慰我了。”古洛真悠悠说道,“都怪我命不好,不能跟三爷长久。何况二爷还让人家那样,我为了不让二爷怪责三爷,只好按二爷的吩咐,与二爷那样了一番。”
“你?”陆不溢推开了古洛真。
“三爷。”古洛真惶恐地说道,“人家也是迫于无奈嘛,才答应了二爷的要求,请三爷原谅,人家的心里,可是只有三爷你一个人的,二爷他休想得到人家的心。”
“好了。”陆不溢开始烦躁起来,讲话也不耐烦,“这件事情,以后谁都不要再提。”
陆宛此时心惊的程度,已经无法形容了。
古洛真一个女子,身为大房的儿媳妇儿,却与二爷陆不危,三爷陆不溢都有了来往,这是要让陆家分崩离析的节奏。
陆家三房倘若同心协力,什么外面的敌人,都好对付,但三房相互猜忌,相互嫉恨,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古洛真啊,你可真是一个红颜祸水。枉我当初错看了你,还道你是一个温柔贤淑之人,因为大哥对不住你,替你不平呢!却原来你是这般水性杨花,早知如此,就该劝大哥陆宪休了你,也免了遇上今日的尴尬。
“三爷。”古洛真再次挤进陆不溢的怀中,说道,“非是我多嘴。既然三爷不想与二爷为难,人家也不该再多讲。只是,只是二爷说,他早晚不会饶过三爷,人家替三爷担忧,所以就是三爷怪罪,人家也还是要把该讲的话,一句不拉地告诉三爷,三爷也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被二爷算计了。”
古洛真是在借机挑拨,她要让陆不溢和陆不危相互恼恨,嫉妒,让他们手足相残,她们古家好坐收渔翁之利。
男人嘛,哪有不为女子嫉妒的?
陆不溢自然也不例外,一边因为陆不危染指了他的女人而感到被冒犯,一边又因为陆不危说要惩罚他而感到心寒。
两种心理动力的驱使,让陆不溢生起了对抗陆不危的念头,他对古洛真说道:“你不必替我担心,凭二爷那点本事,根本奈何不了我。”
“人家知道三爷的本事远胜过二爷。”古洛真夸赞着陆不危,说道,“人家今天对三爷讲这样的话,是有了充分的根据,可没有一句是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