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不由暗笑李克定太天真,青年男女单独在一起,自是因为异性相吸嘛,不是做两性之间的事情,难道还是谈理想不成?
“这个还用问我?你自己想想不就结了。”梅子反问李克定。
真是一个令人失望、让人气愤的消息!
李克定眉头紧锁,显然梅子的话起了惊醒的作用,他万万没有料到,陆宛明明已经和他讲的好好的,要和风阅水一起,要提防陈子龙。可怎么一转眼,就又和他粘在了一处呢?他实在想不明白,可梅子的话,他深信不疑,只能在内心惋惜。倒不是因为陆宛还是李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就算陆宛名誉有损,李家顶多失些颜面,也不是很重要了。可是陆宛今后怎么办?陈子龙小人一旦得志,中山狼的本相必然暴露,陆宛还不得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哎!可惜了陆宛,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是想帮你,也无能无力了。
梅子看李克定陷入了沉思,又不怀好意地对他笑道,“陆宛不是我媳妇儿,我没功夫盯着她,也不愿意盯着她。只是怕你们李家名誉有损,我不得不替你打听。你要是真关心陆宛的话,等回去以后,就自己去问问她吧。反正,无论如何,她名义上还是你的未婚妻呢。”
未婚妻的称呼,让李克定听了心里很别扭,便给梅子解释道:“我和陆宛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们早已把话讲透,等时机合适的时候,陆宛提出来,让陆家把这门亲事退掉。”
梅子又一次提醒李克定,“你不要疏忽了,时间不等人的。退婚的事情,你还要再抓紧一些。你想啊,李家没过门的少奶奶,若是跟人私奔了,恐怕会在北京传扬,别到时候,你闹个天大的丑闻。”
“不会私奔的,陆宛不会那样做,我相信她。”李克定坚决地说。
梅子的语气严肃起来,劝诫道:“克定,就算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在乎你的名誉,不在乎李家的名誉,可是你要替克静想想。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倒霉的还是陆家的小姐和李家的小姐。陆家的小姐,你管不着,但是克静黄花正好,倘若受此影响,你难道想让她老死闺中不成?”
李克定这才惊得瞪大了眼睛,无论他自己怎样,以及三个弟弟如何,都不能让克静、克齐两姐妹受到影响。
此事不能再掉以轻心,李克定对陆宛已经仁至义尽,她既然和陈子龙搅在了一处,就必须让克定尽早和她解除婚约,柳之思也劝道:“克定,梅子讲的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之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不是我不相信陆宛,因为我们大家都必须接受事实。”
梅子又加了一句:“克定,快刀斩乱麻吧。”
“我也想啊,这不是一直没机会嘛。”李克定无奈地说道。
他和柳之思的事情无法往前发展,就是因为和陆宛尚有婚约,一直阻碍着他的脚步。
两个相爱的人,不能更进一步,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谁的身上,都会着急。李克定的心里也着着急,他恨不能赶紧放假,好让陆宛有机会去说服陆家人,把这桩婚事退掉。
如今梅子再次提醒,让李克定越发觉得时间紧迫了,便对梅子说,“等过几天,我就带之思回河间去,一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李陆两家的婚事,必须经过家长的同意才能正式解除,李克定讲的不无道理。梅子暗自嘀咕一声,但愿这段时间,不要传出什么来吧。可是陈子龙行事神出鬼没,梅子把握不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单纯贪图陆宛的美貌,还是觊觎着陆家的富贵?抑或有其他目的,还是受人指使?
一时想不明白,梅子也就不想了。可李克定要带柳之思去河间,柳之思还是个姑娘,不论如何,在华夏人看来,必然好说不好听。到时候,闲言碎语,必然布满河间的大街。
梅子想着这些,便笑吟吟地看着柳之思,问她说:“你敢和克定去河间,就不怕被人讲闲话吗?”
柳之思自然知道闲话的厉害,因为总有人喜欢闲言碎语,这就是人,这就是人类,一个会八卦,且喜欢八卦,并以八卦为能的物种。
就像唐贞前段时间去北京,柳之思毅然住进李家,外面的人肯定没少议论。
不过,在柳之思看来,只要有唐贞在,这些都不是算个事儿。何况她的行为无有不妥,时间长了,正邪自然分明,大家也就不再议论,于是说:“我去河间看阿姨,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和克定在一起,就算有人爱讲闲话,那就让他们去讲呗,我又何须顾虑他们。”
铃木二郎赞道:“好样的!人生在世,自己无愧于心,管那么多干嘛?只要是正确的,咱们想见谁就去见,想做什么就去做,才能活的快意。”
李克定见铃木二郎已经二十余岁,暗自琢磨,此人相貌堂堂,功力高强,难道没有钟情之人吗?便问道:“二郎,不知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呢?”
“我最想见的人?我也不知道。”二郎看看柳之思和梅子,忽而又说道,“即便不如明仁四艳,也不能差太多,否则,我可看不上。”
梅子便笑他说:“我看小泽家的小姐,对你就很倾心,可惜你不为所动,就等着家里给你安排吧。”
“你又笑我,我才不等家里安排呢?”铃木二郎豪情满怀地说,“大丈夫当持刀纵横天下,怎么会受制于婚姻,如果不是能和我晚上一起看星星,灯下聊聊天的人,不论谁的安排,我都不会接受。”
铃木二郎性格刚毅而果断,不似李克定总是瞻前顾后,柳之思暗自希望,克定能够尽快成熟起来,若能如此,我们的事情就会简单的多。他这个人,太顾及别人,因此苦了自己,也带累了我。
四个年轻人,一边饮酒,一边畅谈,话语投机,时间过的飞快。
巨舰时刻不停,往北开去。行船的好处就在于,机器转动,和人走路不同,机器不需要休息,而人走路必须走走停停。
咸湖上的时间和绿岛上不同,水上的一天,只相当于北京的一分钟,而岛上的一天,则相当于北京的一个小时。
两者相差近乎六十倍,所以在咸湖中行船一昼夜,在绿岛上还不到一个小时。
而理想国的士兵,在路上行走,从巫山到荣耀城,200里的距离,起码要走两三天的路。就是骑兵,紧赶慢赶,也得一整天。对于绿岛上的人来讲,从咸湖到荣耀城,走陆路,远不及走水路,到的更早。
梅子所带士兵,基本都是白云观的旧部,倘若这些人,对欧阳强汉因心存敬畏,见到他的时候,逡巡不前,在他的威慑之下,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这一点,让梅子必须提前防范。
巨舰刚刚靠岸,一个白色小球突然出现,是北极白狐,三人都认了出来。
梅子便问它:“战事如何了?可有截杀到前将军吗?”
原来在分兵的时候,白狐被安排随高一米留守后方,待白云观起营奔向巫水河的时候,高一米和白狐带人赶往北方,寻山坳埋伏,单等白云观大败往北逃窜之时,出来截杀。
白狐一阵得意的笑,说道:“截杀了一阵,不过还是让前将军给逃跑了。”
这个消息,出乎梅子的意料,忙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们大意了?”
“也可以说是大意了。”白狐解释着,“当时我们正在截杀前将军,不想西军师突然带着一支人马杀到,来接应前将军,这个我们没有料到,因此才在混战之中,让前将军给逃脱了。”
“白狐,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没能擒获前将军,也是大功一件。”梅子变换了表情,却对西军师不得不刮目相看,心里暗暗记住了他。
梅子可不想打击白狐,因为还要让它去做事呢,白狐是个顺毛驴,梅子必须表扬它,才能更好的安排它,给白狐找着借口,“都怪咱们的兵力有限,当时只给了你们两千人马,自然截不住前将军。”
“嘿嘿。。。”白狐心头一阵得意,连声笑着。
梅子便又说:“我刚刚和之思小姐商量过了,今天再给你安排一件大好事,你定然乐意去做。”
“什么事情?”白狐瞪着小眼睛问道。
“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我要你再变成岳如恒的样子,去荣耀城中,寻找欧阳强汉,迷住他,让他没有精力去处理任何事情,你说是不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是好事儿。”白狐被梅子讲得发痒,急于寻到欧阳强汉,满足一下需求,忙说,“我一定能做好,你们就我的好消息吧。”
北极白狐要去榨干欧阳强汉,迅疾离去。
梅子叫过东军师来,问他说:“你还敢去见欧阳强汉吗?”
东军师察言观色,已知梅子有了安排,他既然投靠了梅子,就得马首是瞻,便说:“当然敢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
“好,好样儿的!”梅子赞道,“东军师,白云观大败的消息,估计还得半日才能传到欧阳强汉那里。因为从路上退兵回来,用的时间很长。所以欧阳强汉至今还不知道前方战况。我想让你去见一见他,就说白云观取得大捷,理想国已经覆灭,莲花妃子被前将军活捉了,正在押解的路上。”
“末将遵命。”东军师领命而去。
梅子又吩咐铃木四郎、右将军在巨舰守候,不许任何人随便登岸。她和李克定、柳之思、铃木二郎,四人先赶奔荣耀城,探探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