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苍生一番赤果果的恫吓,使一众男女各自噤声。他的演说,带着蔑视,侮辱性极强。
全船的人,能来的,此时都聚拢了过来。
听到东条苍生不堪入耳的恐吓,大家都气愤在心,却没有一人,敢于出头,和东条苍生直面对抗。
毕竟黑乎乎的枪口,就在眼前,大家都不傻,知道东条苍生控制的火枪,威力强大,一颗子弹出膛,就意味生杀予夺。
在这世上,尽管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杀身成仁,视死如归,但芸芸众生,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有谁会不吝惜生命呢?
即便荆轲刺秦王,身边带了秦舞阳,一向以勇士著称的秦舞阳,面临生死,也被吓得战战兢兢,难以再配合荆轲刺杀。
如今,这条铁船之上,大多只是普通人,连街头混混,用棍棒的斗殴,自小都没参加过,怎么敢和手持火枪的东条苍生对抗呢?
东条仓生唬住了众人,心里骂了一句:‘一群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就知道占便宜没够,活该像韭菜一样,被我们收割,还在嘴里感谢我们。’
他心里嫌恶,但面上没有带出,先是嘿嘿一笑,开始采用软硬兼施的手段,略带了些微笑容,却更加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去往咸湖中心,这个目标不会改变。咸湖中心的绿岛,我们势必要登上去,达到这个目的,我东条仓生的决心是坚定的,是不会改变的,我一定要带领大家到在那里,也一定能够带领大家到在那里。”
李克定和柳之思躲在角落,把东条苍生的表演,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李克定也在考虑食物的问题,便问柳之思道:“你说在这条船上,东条苍生还藏着多少食物?”
“我也不知道。”柳之思其实对食物也很关心,只是她无法测度,但她知道一点,如果东条苍生的话属实,食物危机很快就会降临。
不等李克定反应过来,柳之思悄声对李克定说:“你去仓库看看,如果发现能长久放置的食物,赶紧弄一些到手,不要嫌多。”
李克定刚刚离开,柳之思便听人群中一人嚷道:“东条苍生,你身为船长,竟然依仗手中的枪,实行恐吓管制。你岂能知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今天,我倒要问问你,这船上还有多少食物?我们大家要去仓库看看。”
柳之思放眼望去,见那人生得不高,声音却极其洪亮,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竟然丝毫也不当回事儿,真是好胆色。
东条仓生没想到有人公开敢挑衅,他可不相信,什么民不畏死的话,顶多就是个别人不畏死而已。既然今天撞见了一个,那就拿他来立个威,东条仓生想到这里,轻蔑的看了那人一眼,嘴角一撇,说道:“这么看来,你是不怕死了?”
“死有什么可怕?”那人目光炯炯,紧盯着东条仓生。
东条仓生被他的目光多了气势,眼神移开,不敢再直视那人,便面对众人说道:“死既然不可怕,这个无理取闹的人为什么还来问食物呢?可见,他是怕死的,就想着自己吃饱。”
章大鱼在后面立即附和道:“东条船长讲的对,此人是盐荒村的,我认识他,外号叫做‘大饭桶’,就知道吃。这样的人,留着他也是糟蹋食物。”
“哈哈。。。”东条仓生狂笑道,“既然是一头猪,我看留他无用。”
他说着话,向那两个持枪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只听“砰、砰”,两声枪响。
那人胸口,脑门同时中枪,立刻到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尽皆吓了一跳,枪声犹如炸雷,实在令人胆寒。
东条仓生再看大家,都露出了恐惧,为了立威,疾言厉色的叫道:“还有谁?不怕死的话,尽管站出来。”
无人再敢出头,一时静得连大气都没有一声。
东条仓生来回走了一圈,巡视完毕,指着地上的死尸说道:“大家记住,这条船姓的是东条,谁要再起幺蛾子,此人就是榜样。”
章大鱼在一旁叫道:“拥护船长的领导,服从船长的命令!东条船长,你就是我们的当家人,我们永远支持你。”
众人稀稀落落,开始有人跟着喊:“东条船长,我们支持你。”
东条苍生知道不宜再多事,既然无人再敢不服,见好就收,才是上策,便说道:“大家先回舱去吧,等候我的通知。”
章大鱼起身,朝众人摆着手,不停地说:“大家散了吧,都散了!”
柳之思混在人群之中,往自己的舱室而来。
三三两两的人从柳之思身边经过,有人还在嘀咕着,‘‘以后可要注意了,说话千万仔细,别被人听了去。’
柳之思正在琢磨刚才的事情,典理从后面呢走了上来,柳之思便问他:“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典理回答道:“我看东条仓生是杀鸡儆猴,所以当众开枪,击毙了那个人。”
“仅仅杀鸡儆猴,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可能东条还有其他目的。”柳之思虽然对东条的行径感到气愤,却也不便挑事儿。因为船上众人,正在前途未卜之际,再起干戈,对大家都不利。
典理因为铁船不能正常航行,一直在此处耽搁,感到十分郁闷。
柳之思为了开导他,又问道:“你父亲和两位夫人如何了?”
“还是原来那样,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典理此行,要给父亲母亲治病,行程耽搁不起,故而焦急,“如今船在原地打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在湖心?”
关于船是真的找不到方向一事,是因为东条仓生打着歪主意,假装找不到,还是他真的找不到,柳之思也吃不准。但似无头苍蝇一般,继续等待下去,船上的食物每天都在消耗,一旦食物匮乏到一定程度,众人面临生死之际,难免情绪失控,这一点,柳之思不得不提醒典理。
她嘱咐道:“你们典家,这次来的人多,还是想法储存些食物吧。现在失去了补给,照这样发展下去,大家吃饭,很快会成为问题的。”
此次出行,典理带了十余名家人过来,他不仅要给父亲治病,也要对家人的安全负责,听柳之思一讲,才恍然大悟,“哦!好的,谢谢你提醒,我先回舱去了。”
柳之思和典理告别后,正往前行,却被李克定拽到了他的舱室。
原来李克定得柳之思吩咐后,答应一声,拿上凯旋剑,趁着众人还在争论不休,悄然走开,去寻了仓库。
船虽然很大,但从餐厅到仓库,距离不远,李克定很快到在仓库门口,看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这难不倒李克定,他施展五行剑法,一招日月丽天,凯旋剑的剑尖之上,飘出来一团离火,光彩夺目,犹如今天人们用的气割,很快就把门上的铁锁熔断了。
推开门,李克定进去一瞧,里面的食物琳琅满目,肉干、果脯、土豆、南瓜、米面、黄豆、鸡鸭等应有尽有,在水缸之中,还养着各种鱼。
李克定找了个两个大袋子,把肉干装了一袋儿,果脯装了一袋儿,便悄然返回了自己的舱室。
刚刚把门关好,就听两声枪响,李克定心道不好,可能有人已经被东条打死。他急忙将食物放进柜子之中,要出去寻找柳之思,推门见柳之思和典理边走边讲着话。
干脆等她过来吧,李克定闪身门后,等待柳之思,这才趁她到在近前时,将她拽了过来。
柳之思先是一愣,见是李克定,便问他:“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什么呢?”
李克定答道:“我可不是偷偷摸摸,我是依照你的吩咐,顺手牵羊,得了些食物过来。”
“食物在哪?”
李克定打开柜子,指着里面的袋子说道:“就在这里面。”
柳之思问道:“你拿了两袋子什么?”
“肉干和果脯。”李克定把袋子拿出,放在地上,打开袋子口儿,欣喜地让柳之思查看。
柳之思瞧过之后,放下心来,说道:“够咱们吃很久了,你把它们放在床底下吧。”
李克定依言而行,刚将食物藏好,就听广播里传来通知:“各位乘客,请注意了,听到广播之后,请马上到甲板上来,到甲板上来。”
既然有人召集去甲板,想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状况。
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刚才聚到了餐厅,去质问东条苍生,还为此死了一个人。现在又着急去甲板,难道有人要公开和东条对着干吗?
现在这种情形,湖中情况不明,真不宜和东条再发生什么冲突,毕竟东条或许是唯一了解湖中情况的人。
柳之思一边思考,一边和李克定往甲板走来,刚到在近前,就见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把甲板占了大半。
李克定分开众人,向里瞧去,就见何三里站在人群中间,对着众人喊话:“各位,现在我们处在生死攸关之境,必须同心戮力,才能度过难关。”
众人心下也都烦躁,有人直接问道:“何三里,现在饿的难受,没有精神听你废话,你快点讲,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很简单,以后大家听我的,保证食物能够敞开供应。”何三里讲地信誓旦旦。
有人不信他的话,怕他胡乱承诺,于是问道:“何三里,你可不要忽悠我们,你又不是船长,怎么保证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