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一刺未中,也没见风阅水怎么闪避,还以为自己手滑,撤回匕首,又刺了过去。
风阅水仍是轻巧向旁一个闪身,匕首落空,那人才知风阅水是个高手。
他向腰间一探,一把短刀已经在握,举刀便砍向了风阅水,风阅水连番闪避。那人连砍十几刀,却连风阅水的衣襟都没沾到,心知不妙,急忙连攻三招,想趁着风阅水慌乱之际,赶紧脱身。
岂料风阅水已经察觉了那人的企图,躲过两刀之后,风阅水闪身到了那人的背后,脚下一个侧踢,正中那人腰眼。那人疼得龇牙咧嘴,不待回身,便要向旁逃窜。
风阅水岂容他逃走,飞起身形,鸳鸯腿连番而来,那人被重重的踹倒在地,短刀也已脱手。
李克定暗赞风阅水拳脚了得,也不知他跟谁学的。
“别动。”风阅水拾起短刀,架在了那人的脖颈儿之上。那人哪里还敢再动弹分毫,嘴上求饶道:“少爷,你饶命,饶命。”
风阅水问道:“说,你是什么人?”
他把短刀一紧,刀刃擦着那人脖子上的肉,冰凉凉的,甚是吓人。
那人眼神中透着恐惧,说道:“小人名叫章大鱼,少爷饶了我吧。”
风阅水把眼睛一瞪,问道:“你为何刺杀于我?老实交代,我便饶你。”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是迫不得已。”章大鱼哀求道,“不关小人的事,还望少爷高抬贵手,饶了小人。”
风阅水马上追问道:“奉命行事?还不快说,到底是奉了谁的命?”
章大鱼哭丧一般,哀求道:“少爷,您饶恕小人吧,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说。小人一家老少,还要活命,万望少爷发发慈悲,饶过小人这一遭。”
李克定见到章大鱼,气不打一处来,他引诱春蚕,又根本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的生活,简直就是害了春蚕。他愤愤地走上前来,照着章大鱼狠狠踢了一脚,厉声问道:“章大鱼,你这狗杂种,可还认得我。”
“认得,认得。”章大鱼登即变了脸色,他帮助岳如盈欺骗李克定,又引诱李克定的通房丫鬟春蚕,心知如果李克定计较的话,他的小命难保,早已吓得变了脸色。
李克定对风阅水说道:“章大鱼作恶多端,不可饶他,此人满嘴谎言,不给点厉害,撬不开他的嘴。”
风阅水闻言,将短刀在章大鱼肩头轻轻一划,章大鱼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还不快说,小心卸下你这条胳膊。”风阅水将短刀一举,便要落下。
章大鱼吃痛,害怕真的失去胳膊,忙哭诉道:“少爷,我说,我说。”
“快说。”李克定厉声催促道。
章大鱼再也躲不过去,只好如实说道:“是古鉴荫,古大人指使小人,让小人今晚躲在陆家附近,寻机结果了风少爷。这可怪不得小人,小人真是被逼无奈。”
古鉴荫为何要杀风阅水呢?李克定一时想不通,便问道:“章大鱼,你休要信口雌黄,古鉴荫和风阅水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章大鱼忙解释道:“少爷,这个小人真的不知。少爷请想,古大人有命,小人哪里敢多问一句。”
李克定和风阅水面面相觑,都猜不透其中缘由。
李克定夺了章大鱼的匕首,踢了他一脚,喝道:“古鉴荫让你提前躲在陆家附近,他是怎么知道,风阅水一定会去陆家的?”孟子说过,浩然之气,最怕馁了。人就是如此,一次认怂,也便硬气不成。章大鱼刚才已经招供,现在被问,内心越发怂了起来,态度颇有讨好之意,脸上带着一副贱笑说道:“古大人消息灵通,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小人真的不知,想是他早就派了人,在盯着风少爷吧。”
这个倒可能真有,李克定又问他:“你在古家多久了?”
章大鱼委屈的回答说:“少爷,小人也是刚刚给古家办事,一直在前面看家护院,老实本份。不想今日却接到这个差使,小人知道伤天害理,不是好事。但要拒绝,却是死活不敢的,真是有冤无处诉。”
风阅水怕此事乃因陆宛而起,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古鉴荫会和他有什么过节,便问道:“我听说古家和陆家是亲戚,你可知道缘由?”
“是的,是亲家。”章大鱼说道,“古家大小姐古洛真,嫁的是陆家大少爷陆宪。不过,小人听闻,古小姐在陆家并不如意。为此古大人常常闹心,多次有人劝古大人断了这门亲事,但古大人为了颜面,一直没有答应。”
这是古家自己的事情,外人应该不会相劝,李克定问道,“是谁劝古鉴荫,要断了和陆家的亲事。”
“就是古家少爷古洛诚。”章大鱼回答说,“小人听说,自打去年开始,古洛诚便心恨陆宪,还总是嚷嚷着要亲手杀了他,方解心头之恨。许多下人都曾经亲耳听到,所以,我们都明白古小姐姻缘不幸,内里定有乾坤。”
“有什么乾坤?你老实交代。”风阅水所关心的,古洛真乃陆宛的大嫂,一旦古洛真埋藏祸根,恐对陆宛不利。
“就是陆家大少爷陆宪不喜欢古小姐,还经常打骂古小姐,便是因为陆宪喜欢一个叫宋凝凝的女子。”章大鱼知道的真不少,看来陆家的事情,古家人也都已经知晓。听章大鱼又说道,“哦,对了,启禀两位少爷,宋凝凝近日正和陆宪在北京呢。”
李克定又问道:“陆宪和宋凝凝来了北京,你是怎么知道的?”
章大鱼没想到李克定会问的仔细,只好说道:“小人听后面的一个丫鬟讲的,说是有客人来访,那客人和古大人提起了陆宪,也讲到了宋凝凝。”
风阅水冷笑道:“呵呵,章大鱼,恐怕你和那丫鬟有些不清白吧?”
“这,我和那丫鬟,两厢情愿,无关他人,无关他人。”章大鱼急忙撇清。
李克定不关心章大鱼与丫鬟是什么关系,他关注的是那位来访的客人,因此问道:“来访的客人到底是谁,你可知晓?”
章大鱼见始终瞒不过去,便干脆回答说:“小人听闻,是陈子龙,陈先生。这段时间,他成了古大人的常客,古大人对他礼遇有加。”
章大鱼的一番言辞,让李克定更加警觉起来,事关陈子龙,定然没有好事。或许是陈子龙想让宋凝凝离开陆宪,也或者他打着其他算盘,李克定对陈子龙实在琢磨不透。听陈子龙成了古鉴荫的常客,想来二人交往甚多。古鉴荫贪婪无度,陈子龙阴损异常,这二人狼狈为奸,串通一气,不生出是非来,都不可能。
想到此处,李克定心中烦躁,对章大鱼喝了声:“你这狗贼,我本该剐了你的。”
他将匕首在章大鱼的右肩上又划了一道口子,疼得章大鱼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叫唤。
李克定又问道:“章大鱼,你将春蚕弄到何处去了?敢有一句假话,我便割了你。”他将匕首紧紧贴着章大鱼的胸口,恨恨地说道:“就先从这心头肉割起。”
“少爷,饶命吧。”章大鱼实在害怕,哆嗦着说道,“春蚕,春蚕在陈子龙那里,她成了陈子龙的女人。”
李克定万万没有想到,春蚕会落入陈子龙之手,心头更加气恼,“快说,陈子龙将春蚕安置在了何处?”
“三圣街9号院儿。”
李克定听到此处,恨章大鱼祸害了春蚕,将匕首往里一探,章大鱼的胸口上的一片肉,随即被他割了下来。
章大鱼鬼哭狼嚎的喊道:“少爷,饶命,饶命。”
李克定只是给他个惩戒,并不想要他的命,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章大鱼忙爬起身来,带着浑身血迹,仓皇逃命去了。
李克定这才问风阅水:“阅水,你仔细想想,难道你和古鉴荫有仇?”
风阅水不明所以的说道:“这绝不可能,我刚刚回到华夏,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古鉴荫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闻,怎么可能和他有仇?”
“如果旧日无仇,他为何要刺杀于你呢?”李克定实在参详不透,只得说道,“阅水,你以后可得小心了。这一次,古鉴荫是因为小瞧了你的手段,才派出章大鱼来。他若知道你身手不弱,下一次,怕会派高手出场了。”
风阅水倒是丝毫不惧,颇有豪情地说道:“我不怕古鉴荫,不就是些鬼蜮伎俩吗?任他使出来就是,自古邪不压正,我照样能破他的卑鄙手段。”
李克定怕他轻敌,一时大意,遭了古鉴荫的毒手,劝他道:“阅水,常言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你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风阅水也知道李克定一片好心,不可辜负。
李克定又问了他些和陆宛一起的情况,鼓励他要抓紧追求陆宛,千万别被陈子龙钻了空子。
风阅水知道轻重,决定每日去找陆宛,不给陈子龙可乘之机。
李克定这才对他讲了陈子龙一直关注宋凝凝的事情,还说陈子龙曾经请求铃木梅子解救宋凝凝,梅子答应他,以一年为期,让宋凝凝和陆宪分开。
风阅水对陈子龙关心宋凝凝一事,也是云里雾里,虽知道背后定有乾坤,却猜测不出具体因由。
二人又相互嘱咐两句,道了珍重,而后告辞,风阅水回到了东方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