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心中一怔,暗道这华盖真是高人,我的事情,他竟然已经知晓,或许他有办法救我父亲。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礼节,径直蹲了下来,对着卧在地上的华盖说:“先生既然有好办法,那就快快教我吧。”
“嗯,有话就直接说,这才象回事儿。”华盖赞道,“我老了,好办法没有,但你明天可以去车站迎候,必有人从北京过来,那人可以帮你。”
“是谁?”李克定惊问道。
“嗨,你这个人真啰嗦,凡事问个没完。”华盖不耐烦的说,“不是告诉你了嘛,从北京来的,你自然认识,否则让你去车站迎候什么?”
李克定听他不愿明言,只好说:“多谢老先生指教,我明日定去迎候。”
华盖看他离得太近,挥手向外撵着李克定说:“你快走吧,别挡着我眼前的夕阳,这可是最美好的时光。”说完,伸个懒腰,一翻身,不再理会李克定,只顾哼唱着,一边微闭眼睛,享受的晒着夕阳。
李克定只好起身,知道他怪异,便给他来个怪异对怪异吧,也不跟他告别,便径自回了唐家。
第二日,李克定看好时间,早早便到了火车站,在出站口等候,他倒要看看,是谁从北京过来,能够帮他解救父亲。
时间过得缓慢,李克定不住拿出怀表来看。每天一班从北京发过来的火车,总是很准时的在下午两点到达,时间一分一秒,伴随着人来人往的潮流逝去着。
终于,到了两点钟,很快便有一群一群的人从站内走出,李克定看着过往者,生怕错过不该错过的,两只眼睛向探照灯一般来回扫视。
突然,他眼前一亮,远远的,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身着白色外衣,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正窈窕的走了过来。
李克定急忙迎上前去,还未走近,便叫道:“陆宛。”
陆宛抬起头来,面露惊喜,朝他微笑点头,走近后,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当然知道了。”李克定心想还是不提华盖了吧,省却给他解释的麻烦,于是说,“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天过来。”
“又吹牛。”陆宛笑靥如花的说,“快走吧,你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陆家在天津也有房子吗?”李克定边走边问。
“当然啦,我有个堂叔在这边。”陆宛已经看到来接她的陆家人,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说,“以前,我父亲在这边任职,我们都住在堂叔家,他们家房子多
“陆家家大业大,果然不假。”李克定说完,又问:“对了!你怎么来了这边?是来帮我的吗?”
“人家才懒得帮你。”陆宛嗔怪说,“你遇到事情,都不对我讲,要不是昨天听克静谈起,我都不知道你来了天津。”
李克定只好解释:“事情紧急,所以就没跟你打招呼,对不起了,你别怪我。”
“傻样儿吧,才不会怪你。”陆宛一边上了陆家来接她的汽车,一边说:“你也上来吧。”
在路上,李克定想着,华盖讲北京来的人会帮我,这陆宛难道有什么主意不成?便问陆宛:“我们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可有什么对策?”
“呦!我哪有什么对策,只是想着你遇到这么大的难处,我应该过来陪你。”陆宛说。
“嗯。”李克定明白,陆宛和他一样,都还是学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件事情,就连舅舅和二叔都头疼,何况是陆宛,说道,“谢谢你了,让你特意过来,我真的很感动。”
李克定想着还得再找找华盖,向他问计,如此,便不宜在陆家耽搁,等汽车到在陆家门前时,李克定说道,先停一下,而后对陆宛说:“我就不进去了,还要尽快去打探我父亲的事情,等你安置好,我打电话给你。”
陆宛体谅他救父亲出来的心情,劝慰他不要着急上火,总会有办法的。二人又各自留了电话,李克定这才下车,看着陆宛乘车进入大门,便开始往舅舅家里溜达。
李克定边走边四处踅摸,想着若能再见到华盖就好了,走出约有三里地的时候,忽然有一人过来,抱拳问道:“李公子好。”
“这位先生好,不知先生有何指教。”李克定赶忙回礼。
“指教不敢,我只是替人送一封信过来,请李公子立即拆阅,在下这便告辞了。”那人随即递了一封信给他。
李克定和那人拱手告辞,而后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今日下午四点钟,请到‘在水一方’大酒楼。’
正自纳闷这是谁来的信时,又听一人高声说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迎接,非其人也,非其人也。”
李克定寻声望去,见华盖一手持酒壶,一手来回晃动着,寻个拐角,倏忽钻了进去,还说着:“快去赴约,快去赴约。”
‘华盖说我今天迎接陆宛,非其人也,难道我接错了人。’李克定想着,可是也没看到别人过来。他又让我快去赴约,快去赴约,看来这赴约定然对我有帮助。
为节省时间,李克定忙拦下一辆洋车,直奔‘在水一方大酒楼’而来。
不一时,到在大堂,有人过来,问道:‘请问,您可是李先生?’
“正是。”李克定见那人好生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先生请随我来。”那人说着,把李克定让到了楼上雅间。
李克定抬头一看,门头上写的是‘文渊’二字,进来后,看这里好生宽敞,临窗便是海河,举目望去,一衣带水,天际辽阔,难怪这酒楼名叫在水一方。再看四个书架之上,琳琅满目,层层的摆着各类书籍,暗道若不是我心中有事,此处倒是个风雅之地。
那人让李克定坐好,说道:“李先生只管在这里饮用,五点钟,隔壁将会来人,您仔细听听他们说话,定然对您大有帮助。”
“是什么人?”李克定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