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樱出门找篱银的路上,突然被一群小孩子给围住。
什么情况?
那群小孩穿得破破烂烂的,有男有女,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副天真纯洁的模样,有些拉着他的衣角,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是想要些吃食么?
他这样想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递给了其中一名小女孩,柔和开口:“拿去吧,和他们一起去买些吃食,乖,让我过去”。
小女孩接过,放到了怀里,然后无动于衷的依然抬头顶着鹞樱。
这些孩子也没有打算要散去的样子。
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
“呀,这个坏叔叔,你推我作甚?”那名小女孩瞬间摊到在地,大声嚷嚷了起来,那些围着他的孩子侧到一旁,直愣愣的盯着他,当街上有不少目光传来的时候,那些孩子纷纷抬手指向鹞樱。
他一惊,匆忙扫向那些指责自己的孩子,视线挪向地面,瞬间脱口:“你这小娃娃,你可是自己倒下的”。
“坏叔叔坏叔叔,你推我,还骂我,呜呜······”那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在地上大哭起来。
哪里骂了,他突然的手足无措······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负小乞丐”。
“是呀是呀,他看起来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坏呀,当众欺负小孩子”。
“咦,他好像是刚刚被封的侯爷,好像是叫什么鹞樱是吧,说是之前在战砚手下做事,不过真是没想到啊,这一朝得势竟然这样横行霸道,哼”。
“啊,他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侯爷呢,真是不害臊”
······
不少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到鹞樱耳侧,十分刺耳。
“小姑娘,我”
“你别碰我妹妹。”正当鹞樱俯下身去欲要扶起那小姑娘的时候,一名小男孩直接推开鹞樱的手,主动扶起了地上的小姑娘。
“大坏蛋,你前几日还说要打死我们这些乞丐,说什么在邓定城都是你的天下,没人把你怎么样,我们都是孩子,自然是不敢拿你怎么样,现在你又欺负我妹妹,还把她给惹哭了,还说什么要抓她回去当童养媳,你个坏人,大家快点来评评理,他这个侯爷是什么破侯爷,竟然要我妹妹做童养媳,流氓,坏人。”小男孩理直气壮,丝毫不怕鹞樱。
街上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妇人倒也露出同情那些孩子的目光。
“这位爷,你确实也是理亏了一些,他们都是孩子,你就放过他们吧,你这看起来这么有钱的样子,也什么都不缺是吧,何必如此呢”
“是呀是呀,他们都只是孩子,放过他们吧······”
有不少人开始请求起来。
鹞樱无奈了,但也懒得同这些孩子争论,便一脸怒气,侧过身,脱口:“你们都走吧,我不同你们计较”。
那些孩子这才抱成一团,用着害怕的目光,齐声询问:“那你保证不找人揍我们”。
“我怎么会找人揍你们这些孩子呢,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鹞樱向着他们解释,顺便询问。
“就是你,我们快跑,免得他回头报复我们,快,快走,妹妹,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童养媳的,快走。”那些孩子匆忙说完以后,立即撒腿就跑,留下一脸懵的鹞樱。
正打算向前走,那些围观的人虽然在逐渐散去,但投来的目光带着异样,觉得有些丢脸,鹞樱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继续小心翼翼前行。
空气中又多了一分冷意,篱银站在河边,目光如水,平静的望着面前静止的河面。
身后,有人从屋顶纵身而跃,直接站在了篱银身后。
一件红色的披风被身后的人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篱银没拒绝,眼眸微微向下,眉心微微一紧。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面具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跟那个人像,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可要看清楚了。”篱银提醒着对方。
白蔽之当然清楚了,说那样的话,不为了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篱银罢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篱银便再度解释:“我想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有个男子,他时不时会来我这里住上个几日,而且,我们还在一间房间过,所以,你便不要再来纠缠于我了,知道了么?”。
她转过身去,盯着眼前的面具人。
那双同样看着篱银的眼睛,突然慌乱看向别处,白蔽之微微侧身,没说什么话。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篱银见他没开口,便追问起来。
“哦,我听见了。”他这才重新看向她。
她感觉说了也是白说,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我可是认真的,你还要继续这样跟着我么?”篱银再次追问。
“我,不会害你的。”犹豫一下,他还是向她开了口。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肯走?”篱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人了。
“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不会闯入你的生活的,我只是守在你的身侧,便就满足了,行么?”白蔽之请求起来。
“可你被他看见了。”篱银坦白。
她说得是秋傅七,白蔽之心里清楚!
“他问我你是谁,我告诉他我不知道,我确实也是不知道,不过,他以为我在说谎。”篱银称述,又继续道:“你已经闯入我的生活了,我不想害你,也别说什么你可以应付之类的话,我现在做的事情,不止是对付一两个人敌人那般简单,而你,你知不知道这是会丧命的”。
“我知道。”白蔽之开口。
“知道你还要守着我,我就真的这么像你说得那个人么?”她突然蹙眉。
他只能点头。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她叹了一口气,没在步步紧逼。
“我以前骗了她,她怨过我,我很后悔。”看着她疑惑的双眼,他开口解释了一句。
“那你有向她道歉么?”她追问。
白蔽之点头,轻柔开口:“她最后原谅了我,我知道的”。
她没再说下去了,可能在他的眼中,他是在找寻那个人的影子吧,一个他已经永远都见不到的人了。
“行吧,那我也不赶你走了。”篱银松口。
“谢谢你。”他有些欣喜,还有些激动。
“不过,要是有危险,你就自己走吧,千万不要卷进来,知道么?”她叮嘱着他,总是觉得他不该卷入这些争斗,这个人也不该属于这些争斗。
他没说话,看着她对着自己善意的目光,缓慢的点点头。
这样就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知道她的一切,守着她,陪她度过每个春夏秋冬,想来,这也是最美好的守候。
“你没有让鹞樱他们发现吧?”篱银想起来鹞樱和荭惜。
他摇头,解释:“他们没资格看到我”。
她却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只道:“你这人可怪得很,难道秋傅七就有资格了么”。
“他,对你好。”白蔽之回答。
听到这儿,她却是突然恍了神。
“你,还不想接受他?”白蔽之询问。
“我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危险,我不想拖他下水,更不想他帮我什么。”她严肃起来。
“你不介意他去整那鹞樱,其实也是想要趁机支开他吧,他整日在这里,要是那鹞樱来了,你们也不好谈话。”白蔽之大致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有些担心的同时,继续开口:“可你不告诉他,他要是误会你怎么办?”。
“我就怕他不误会。”她眼里有担忧,如果秋傅七太过于懂她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样,她将更担心秋傅七的安危。
鹞樱毕竟跟随战砚多年,对于战砚是十分了解,如果战砚真的因为篱银的关系而动了军令,秋傅七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左右,秋傅七都要插手,一旦插手,要么就是和篱银对着干,要么就是猜到篱银的想法。
她自己的打算,她不能让他打乱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白蔽之见她突然沉默,这才向她脱口。
“都说了,让你别插手了,而且,我也不会有事的。”篱银见他开口,这才没细细想下去。
“对了,我都不赶你走了,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么?”她要求起来,总觉得他带着个面具,不像他自己说得那般那样的丑陋,而是······另有隐情一样。
这是她的直觉,莫名其妙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