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冷冷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比他厉害,但这随处遇到的一个姑娘,你们就救治不了,又能有多么厉害?不过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说罢斜眼向上,再不看他们。
三个老头面色涨红,口中禾禾出声,红发老头怒道:“谁说我们救不了她,我们只是……只是……”低声嘀咕,也说不上话来。
紫发老头忙道:“我们只是在这荒山野岭,缺少药材罢了!”红发老头连忙急急点头,道:“对对!”
那白发老头也摸着胡须道:“甚是,吾等只是无器可用,无药可施,绝非救不了她性命。”
风牧原笑道:“正是正是,三位老先生妙手回春,定能治得了这姑娘,却不知如何才能施药救人?”
那三个老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齐声道:“只要回去找到六弟七弟,我们七人合体,绝能将这小娃娃治好!”
风牧原奇道:“你们原来是七个人?”
那红发老头“啊”了一声,顿时神色黯然,道:“我忘了,三弟四弟已经不在了……”
紫发老头怒道:“胡说!三哥四哥只是被坏人抓走,谁说他们就死了?!”
白发老头也摸着胡须道:“甚是,二弟你每日皆作如此想,咒怨三弟四弟上西天,吾心甚哀矣。”
红发老头怒道:“哀你个头!你看那人样子,脸上全是刀疤,跟个大魔头一样,功力又深厚,三弟四弟落在他手上,还能有命在?你不去想法子救他们,还在这边念叨叨,我才是吾心甚哀。”说罢仍是怒气冲冲。
却见那白发老头不住叹气,忽然移到他身边,伸手给他一个凿栗。红发老头哎呦一声,立即想跑,却不料那白发老头一抬手,只见红发老头身上光芒一闪而逝,已多了一根亮晶晶的绳子。
白发老头叹气道:“二弟,吾等学医之人,自知天命有数,不可强求。况生死之说,且为虚言,又何必执着于此?”一抖绳子,那红发老头便哎呦一声,身子更勒紧一分,已是再逃脱不得。
白发老头转向风牧原三人道:“两位小少侠,吾等在此相逢,便是有缘,不如随我等回去,见着我那六弟七弟,再救这女娃不迟。”
风牧原与雷厉对望一眼,立即拱手道:“自是悉听前辈之命!”
风牧原三人骑在飞马之上,一路前行。这飞马速度极快,迅捷如风,但那三个老头不知如何召唤出一只硕大的红葫芦,御空飞行,速度竟丝毫不比他们慢。看得两人啧啧称奇。
那红发老头名叫“红二”,白发则是“白一”,紫发既是“紫五”,他们本是一胞所生的七兄弟,出生便没有名字,与那苍梧老人同是“药师”花文朝的弟子。但自从花文朝外出寻访仙踪,数十年来杳无踪影,他们便只能自悟医道。
那苍梧老人乃不世奇才,没了师傅教导,反而医术突飞猛进,很快便名传大荒。相比之下,这七兄弟就进展缓慢,但他们性格单纯,既不好名,也不逐利,唯一不服的便是那苍梧老人事事比他们强,总想要争个高下。
几人一路疾行,风牧原很快便由这三个老头口中套出话来,他本是见这几人与那苍梧老人相识,便想趁机探探口风,也好过自己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却未曾想他们竟是那苍梧老人同门师弟。见他们口中信誓旦旦,也不知能否救下拓跋玉儿性命,亦喜亦忧。
那紫五一路看他半响,忽然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知寻常人等,一旦心脉尽碎,是绝难撑过半个时辰的?”
风牧原颔首道:“晚辈自是知晓。”
那紫五继续道:“所以小老儿有此一问,你所习乃是何门功法,何种真气,竟能保心脉碎而不死?”他刚说完,那红二又抢着说道:“我五弟所问,绝非觊觎,乃是为医求道。若这功法能用于医术,则必可造福苍生。”
白一抚须道:“正是,如此功法,对我等……对医术之道大有裨益。但万事皆有遵循,小兄弟若有师门隐秘,我等绝不强求。”
风牧原心忖道,这几人必定是想学来功法,增强自己医术,好去和那苍梧老人较劲,他们性子虽急躁,却单纯直爽,却比那面善心黑的雷神好多了。
但他经历数次变故,已是绝不会轻易将自身遭遇吐露旁人。便拱手道:“实不相瞒,诸位前辈,晚辈所习功法确是师门之密,不予外传,还请诸位见谅。”
那三人“哦”了一声,大有失望之色。
红二忽然伸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味儿?”
那紫五也跟着嗅了嗅,忽然猛地抬头叫到:“糟了!”
风牧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前方山峦忽转,露出一道数十丈宽的大峡谷来,其间林木葱葱,但上方黑云密布,烟尘滚滚,显然是从峡谷深处散逸飘出。
几人对望一眼,皆看出对方心中震动:难道长青谷竟出事了?
那白一默念口诀,身下红葫芦猛地加速,朝峡谷飞去。风牧原与雷厉也催动飞马,紧随其后。
及至近前,只见峡谷入口约十丈开阔,竟是一条宽阔河面,一块巨石傲立侧方,上书两个遒劲大字“长青”。河面正中是数十根巨木所搭成的浮桥,随着水流晃动摇曳。两侧满目幽深的奇花异树,枝叶繁茂,绵延千里。举目眺望,竟看不到尽头。
风牧原心中惊异,心道:“原来这长青谷竟如此之大,若真是莽莽撞撞寻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那苍梧老人。”
却见那三个老头毫不停留,径直从那河面上直穿过去,掠进峡谷深处。两人也立即跟上,有飞马充当坐骑,也不需担心会坠入河中,只见两岸景物飞速倒退,视野愈加宽阔,两人正看的啧啧惊叹,前方忽然一片迷蒙。
烟雾缭绕,两人睁眼望去,只见身下竟已是万丈悬崖!那郁郁葱葱的林木已在数丈开外,前方三个老头仍在急速飞行,两人只能压下心中惊骇,勉力跟随。幸好乘着飞马,但飞行在这无底深渊之中,上下左右毫无依落,仍不免心惊肉跳。
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只见云雾忽然消散,又入群山之中。风牧原凝神双目,只见前方曲折山岩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层层叠叠的楼阁,隐约看见最前方石壁上“水木洞天”四个大字。
火光闪烁,仍能看见大片烟雾从其中飘散而出。三个老头急的直跳,口中直嚷道:“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