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陆凛轩不自然的别过头，“那你一见面还...”
“？”姜瑶扬头，“你是要翻旧账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又想继续跟你说话。’陆凛轩掩盖下自己的心思。
姜瑶再次见识到了他的直男思维，她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就说点好听的，比如夸夸我之类的。”
‘夸你吗？’陆凛轩腹诽。
随即说，“咳，你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很衬你。”
姜瑶不冷不淡的瞟他一眼，“你看的清吗？”
“...看不清。”
姜瑶顿感无语。
“不过，即便我看不清楚，我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察觉你的身形、嗅到你的气息。哪怕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像，你...也很好。”
陆凛轩望着她说。
姜瑶弯唇，“这还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我说你夸人的话，你好歹讲了几句中听的了。”
陆凛轩眨眨眼，“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姜瑶唇角笑意越深，刚想再‘指导’一下陆凛轩，瞥见那三个灰衣男子已经靠近了。
她急忙拉拉陆凛轩的手让他把兜帽放下来。
陆凛轩也接受她的暗示，放下兜帽遮盖自己，两人也一瞬间恢复成方才并肩行走的姿态。
三人见状又急忙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两人不打算再凑近说话，去后院牵过马直接骑上离开了。
他们要去的安平县隶属沧澜国，是个不大的县城。
早些年十分贫瘠，最近几年纺织业发展的很好，这里生产的桑蚕丝韧而软，不管是织出的布料还是制成的被子都称得上佳品。
白天会有很多不同地方的商队进安平县采购，所以有不少人跟姜瑶他们同路。
但商队的马车多少会比他们要慢，当天中午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下午更是不见任何马车的踪影。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到达安平县前必定要穿过的人迹罕至的山林。
周围慢慢黑下来，只有马蹄踩地与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以及距离他们不过百米的轻微脚步声。
姜瑶与陆凛轩同时拉动马绳，背对着背，一前一后的扫视着周围。
能跟得上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且能保持气息稳定的人，一定是修仙者，且修为不低。
沧澜大陆的修真者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能耐着性子追杀他们两个连身份都不能确定的人，多半是故意有人雇佣他们三个。
而这个指使者，大概率是昨晚花灯游街碰到的陆嘉彦了。
毕竟除了他，陆凛轩没再接触其他人。
可两人不是亲兄弟吗？而且已经有七年没见了，陆嘉彦怎么还想着杀他？
“你现在还顶着‘世子’的头衔吗？”姜瑶问陆凛轩。
“应该是。我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因为十二岁离家，并没有来得及举办授衔仪式，但我这些年也没接收到任何将我罢衔的指令。”陆凛轩说。
“也就是说，你如今依旧是沧澜国的世子。”姜瑶陈述道。
“按道理来说，是的。”
“难怪你弟弟要杀你，一般人身中赤炎毒，怕是不过数月就被折磨死了，而你不仅活了七年，眼见着八年之期将至，你也不见任何将死之态，修为反而越长越猛，陆嘉彦不着急才怪。”
陆凛轩垂眸，“他只是为了世子之位吗？可我这些年不在国都，早就远离了朝堂，对治理之事一窍不通，就算我能活过二十，我也不会再回去，不管是睿王府还是未来的睿王之位，迟早是他的。”
姜瑶摇摇头，“你不明白，只要世子之位还在你头上，那陆嘉彦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哪怕他做的再好，人们也只会记得他不是世子，只是暂时为你打理一切，所有的东西依旧是你的。”
陆凛轩沉默了良久，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所以，他才要杀了我吗？”
‘就因为那个可有可无的头衔。’
“这世上有些东西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姜瑶沉声道，“你因为实力强悍，所以从来不用往深处想，所作所为只需随心，所以往往会忽略一些东西。”
陆凛轩垂眸，“我这样为人处世，是错误的吗？”
“不。”姜瑶立刻否定。
“我倒是觉得，若人人都能像你这般纯粹，糟糕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多了。”
‘但人人都简单纯粹就会滋生更多黑暗，那样的景象怕是比现在还不可控。’姜瑶在心里补充。
“你现在就很好，我很喜欢，所以请继续保持吧。”她说。
陆凛轩红了红脸，好在凉风为他吹去了几分燥热，但也将他盖着的兜帽吹了下来。
“你果然就是陆凛轩，没想到你现在还活着。”三个灰衣男子中的一人站出来说道。
他们见姜瑶两人不再赶路而是停下就知道，两人发现他们了。
三人索性不再隐藏，直接现身到他们面前。
“看你的模样，怕是受了伤或者毒发了，不然凭你那嚣张狂妄的性子，哪里需要这般躲躲闪闪。”另一人观察着陆凛轩说。
“亏我还觉得沧澜大陆的修炼天才有多大能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罢了。”最后一人也不忘讥讽道。
陆凛轩没有说话，胸口却起伏剧烈了些，显然是被他们刺激到了。
姜瑶听到他们的话‘噗嗤’一笑，“三个打两个也好意思说，以多欺少就是你们的傲气？况且你们的年纪怕是能当我们爷爷了吧，就这也敢说大话，真是让我开了眼。”
修仙者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上许多，这三个灰衣男子面容都在四十岁左右，可想而知，他们的真实年龄已经有七八十了。
被姜瑶一嘲讽，立刻有一人吹胡子瞪眼道，“别以为你傍上了陆凛轩这棵大树就万事无忧了，你们俩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说着，他直接赤手空拳的冲了上来。
沧澜大陆的修炼功法五花八门，修仙者所使用的武器也是大不相同，这第一个冲过来的男子明显是以拳头为武器，必是个主修体魄，身硬体强的修仙者。
对付这类修仙者往往需要灵巧的攻击和飞快的移速，再者也要有能抵挡攻击的武器。
在陆凛轩的认知里，姜瑶不属于这三类中的任何一类，于是他抽出斩魂刀下马率先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