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哭了半天,满腔悲痛没地方发泄,终于想起了那个贱人,都怪她。
她带着满腔怒火直奔后院。
此时,胡府后宅靠近角落的一个院子里,胡清雅正愣愣地发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白姨娘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女儿。
“雅儿,你说句话呀,别吓姨娘了好不好?
没关系的,就算清白没了,但你还是县令的女儿,照样多得是人上门求娶。
看来你爹的份上,你嫁过去也没人会拿这事为难你的。”
不,不行了,她再也没希望了,想到藏在自己心底的那道身影,她更加不愿面对现实。
正在这时,胡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进来直接甩了胡清雅一巴掌。
“贱人,没用的东西,明明成材都抓住你了,为什么你没抓住他?
要是你抓住了成材,成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啊……你这个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
白姨娘见状,连忙上前将胡清雅拦在了身后,怯怯维护道:
“夫人,这不关清雅的事啊,清雅怎么可能拉得动大少爷。”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儿子就是被她害的,我也要她尝尝毁容的滋味。”
胡夫人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只想找所有害自己儿子变成这样的人报仇。
胡夫人的一巴掌倒是将胡清雅拍清醒了。
对了,她也是被害的,对,她是被害的,他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她要去找父亲,让父亲叫那些人都封口,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事了。
想着,她根本看都没看胡夫人,直接朝门外跑去。
胡夫人见这个庶女居然敢如此无视她,本就怒火冲天,此时更是气血上涌,一时站立不稳。
白姨娘见此情况,脸都吓白了,连忙上前扶着胡夫人,替胡清雅解释道:
“夫人,你别生气,清雅自从宴会回来,整个人都呆呆的,肯定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她刚才不是有意失礼的。”
胡夫人本来就生气,此时直接将满腔怒火转嫁到了白姨娘的身上,直接将白姨娘一把推倒在地。
“还不是你生的好东西?贱人生出来的果然还是贱种,我以前真是抬举她了,不是东西。”
“啊,我肚子,我肚子好疼。”
哪料白姨娘被推倒在地,却爬不起来了。
胡夫人闻言,随意一扫,只见白姨娘的裙角已经被鲜血染红,顿时心里一紧,这是,流产了?
当胡县令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位老大夫正在叹气,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了?大夫。”
“看样子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已经小产,而且白姨娘这次也伤了身子,以后恐再难有孕,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老大夫真是欲哭无泪,他才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跑路,就又被请来了,这下回去速度还得加快些。
小产了?
胡县令闻言心里一痛,他现在正是需要孩子的时候,怎么就小产了呢?
当即大怒,“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孩子怎么就小产了?”
胡夫人正站在旁边,听了老爷的问话,不禁心下忐忑,待看到白姨娘满脸泪水,不时抬眼看向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一时就炸了。
“你看着本夫人干嘛?你自己怀孕自己不知道吗?不知道小心点护着肚子?
还想赖在我身上不成?我明明是找那个小贱人的,你自己非要冲上来,怪我喽?”
白姨娘吓得缩了缩脖子,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般,哭得梨花带雨地看向胡县令,“老爷,都怪妾身自己没用,是妾身没护住自己的孩子,不关夫人的事。”
说完,便呜咽出声,“孩子,是姨娘没用,姨娘没有保护好你,你一路走好,下辈子一定要投一户好人家。”
胡县令真是被这些女人吵得心烦,现在孩子都没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忍不住对着胡夫人吼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
直接甩袖走人。
这可把胡夫人气坏了,胸口剧烈起伏,直接走到床边,看见白姨娘正一眼委屈无措地看向老爷离开的背影,直接一巴掌甩过去,将白姨娘的脸打到一边。
“贱人,你以为你在老爷面前装一装就可以来陷害本夫人了?我看就是你自己小心思太多了,所以才小产,真是活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姨娘一直保持着低着头,单手捂脸的动作,没人看见她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攥着被单,眼里满是恨意。
这边胡清雅刚找到父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传来姨娘流产的消息。
她只得跟着父亲一起赶了过来,等安慰几句姨娘后,便又急急去寻父亲。
再迟些,消息就要传开了,她得赶快点。
“父亲,您一定要帮帮女儿啊,要是女儿的名声毁了,一辈子就毁了。”
胡清雅跪在地上,对着胡县令声泪俱下。
胡县令以前对这个女儿一直非常满意,也想着以后用来联姻的。
但是今天这事,别说胡夫人了,他也是迁怒的,所以刚才并没有惩罚胡夫人。
毕竟对胡清雅的疼爱,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唯一的儿子。
女儿对他来说只是个工具罢了,这个工具乖巧懂事,样貌不俗,能为他带来更大的价值,他当然满意,但是再满意也不能跟他传宗接代的儿子相比。
但现在儿子已经这样了,这个工具要是再废了,那损失就太大了,还是能挽回点是一点吧。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吩咐过了。
不过这事怕是难啊!
“雅儿,这事为夫第一时间就已经吩咐过了,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为夫下令封口又能如何?
你一向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悠悠众口难堵。
当时不仅有各家公子姑娘,还有许多小厮丫鬟,只要一个人说出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而且就算他们说出去,为夫也查不出是谁,难道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吗?
要知道在这青山县,为夫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听见父亲已经下了封口令,胡清雅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了后面的话,犹豫道:
“他们只是普通商户,顶多就是县丞,哪里有胆子对父亲阳奉阴违?”
“你还是太天真了,他们有些人的后台连为父都要忌惮几分啊。”
唯一的希望破灭,胡清雅顿时如坠冰窖,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到她如此绝望的模样,胡县令安抚道:
“不必想太多,你到底是本官的女儿,为夫一定会替你选个好人家的。”
说完,便打发她离开了,自己现在还一头乱麻呢,哪有心思去管一个庶女的心情,能给一个保证已经是他难得的慈父之心了。
胡清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的,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