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听,简直不敢相信。
她,她居然骂她是狗!
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敢大放厥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简直尊卑不分,反了天了。
“小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说完,就往江文珠这边扑过来。
撸起袖子就想来掐江文珠的脸。
江文珠在说完这番话后,就一直盯着杨氏,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从她最开始听到话的愤怒,到暴跳如雷、跳起脚冲过来掐她的整个过程,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经猜透了敌人的行动路线和整个策略,哪里能让敌人称心如意?
江文珠往旁边一让,动作轻而易举。
但飞速奔过来的杨氏,却刹不住车,加上她厚重的吨位,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江文珠乐的不行:“你还敢打人?你先骂人,先打人,你还不准别人反抗吗?谁让你这么说我姐姐的,关你什么事?”
“做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少管闲事,别人家的事少插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儿子又是什么德性?就你们这样的一家人,还想高攀人家姑娘?就不能打盆水,照着自己的样子啊。”
实在不行,还有尿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臃肿肥胖的身材,尖酸刻薄的语气,嫌贫爱富的德行,还好意思讲我姐十八岁老了,嫁不出去?你这样的都能嫁出去,何况我姐?十八岁怎么了?你现在不知道几个十八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还好意思讲我姐?你都不老,我姐怎么会老呢?”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杨氏,听了江文珠这番话,一个哆嗦,手臂撑不住,又趴到地上,啃了一嘴泥。
“呸!”
“你个小贱人!”
“老贱人骂谁?”江文珠忍不住怼回去。
她真是挺郁闷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宜出行,怎么碰到这么个人呢?
谁爱听她那些满含恶意的话?她姐不成亲,又碍不着他们家什么事儿。
不准确的来说,确实碍着他们家的事儿了,因为她姐拒绝了石先贵,这应该是恼羞成怒了。
“姓杨的,我告诉你,别说我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就算满了十八岁,定不了亲,也不会看上你家石先贵。我宁可去做姑子,也不会看上你家的人。”
江文珊站出来,与其轻轻柔柔柔,但是话里的坚定却让人侧目。
江文珊没想到的是,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胡同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就是不久前遇到的卢伟良。
卢伟良看着远处的江文珊,只觉得这姑娘身上发着光,深深的照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特别的坚强,坚强的令人心疼。
让他想起年幼无助的自己,是那么多弱小,却又那么的坚定,努力的向命运抗争。
卢伟良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看到了某种生存的东西,好像回到了过去。
江文珠听了江文珊的话,心里老不得劲了。
别的不说,大庆朝年满十八岁就必须嫁人,不嫁就强行配婚这条规定,确确实实让江文珠特别痛苦,她很想吐槽这个规矩。
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才刚刚成年。
在现代,十八岁也就是高中毕业年纪,刚刚成年都还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在古代就成了大龄剩女,这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好嘛,入乡随俗,这里是古代与现代不一样,但是这种强制性的婚配,也确实让人接受无能啊。
她觉得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确确实实是应该培养一个,可以合作的、随时和离的结婚对象,否则就真要掉进这个坑里,拔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大庆朝的贵族,是怎么婚配联姻的,有没有这项规定,但是她相信这项规定的执行力,只在于民间,对于那些特权阶级,这应该是个束缚力较小的法律。
可惜她不是贵族阶级,而且就算是贵族阶级,也不能够逃脱联姻的魔咒啊。
所以她是不是得从现在开始,寻觅一个合适的人选,她家姐姐现在的状况,很可能就是她要面对的明天。
既然如此,就应该吸取教训,不能火烧眉毛了,再去找。
当然,她相信,凭她的能力,一定能够让她姐姐避过,嫁给嫁给她不想嫁的人的命运。
实在不行,她就去求求县太爷,不行,这个事情不能求县太爷。
县太爷是县里法律的执行者,他们作为一个平头百姓,碰上了新太爷的告知,合伙做生意也就罢了。不想着好好感激,反而带头违反法律律令,这不是让心太严难做吗?怎么能做这么恩将仇报的事情?
她们就不是这样的人。
与其让县太爷为难,还不如花钱请个人假成亲。
“呸,小贱人,你送上门来,我家也不会要你!”
杨氏终于爬起来,瞥见清清爽爽站在眼前的姐妹俩,都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她,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行啊,他得找回面子,不然的话,她杨氏骂便槐树巷一条街的本领,就会遭到人质疑。
她是可以马前失蹄,骂不过她那几个不要脸的老姐妹,但不能够在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倒,说出去都没脸啊!
“我就看看你个小丫头片子,嘴硬到什么时候?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死鸭子嘴硬。
话说的再漂亮有什么用?有本事定个亲啊,把事情做漂亮了再说话,不好吗?
杨氏觉得这两个丫头就是活该江家这些人,从大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林氏长得娇娇俏俏的,一双眼睛忒会勾引男人,她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见过的人,谁不眼馋?
可惜呀,不肯轻许人,否则的话,她也想把江家女儿娶回家。
不过现在嘛,不愿意用好脸对着这一家人了,都娶不到了,用得着好言相对吗?
杨氏觉得只要自己嘴巴再臭点,把这家人埋汰到谷底里,那么她就不是特别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