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胥没有言语,继续给她喂着药。
沈言轻看着他,伸手缓缓地取下了他的面巾,露出那张常年隐于黑暗的脸,既陌生又熟悉。
“阿胥,你生得真好看。”
方淮胥又给她喂了口,不知如何回她。
沈言轻却想着,他都能在自己面前展现真面目,是否证明已对自己打开了心中禁闭的那扇门。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药,方淮胥将碗放了,为她擦了擦嘴。
沈言轻看着他,“多谢你,阿胥。”
方淮胥只道:“好好休息吧。”
说完,当即便要离去。
“等等。”
沈言轻怎么会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连忙喊住了他,又身子一倾,十分无力地趴在床上,装作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你不能陪陪我吗?”
方淮胥见她这般模样,虽然装得明显了些,但也故意忽略,过去扶她躺好了,方在她床前坐下。
“陪我聊聊天吧,阿胥。”
沈言轻看着他,眼中尽是期待。
但纵使她再如何看,方淮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垂眼坐在那里。
沈言轻倒丝毫不在意,反正能这样安安静静地欣赏美男子,对于身体的恢复也有很大的帮助。
倒是春絮那个傻瓜,近处就有一个绝世大美男,可惜她是看不见了,不过就算让她看见,那也没有什么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忽木哲了。
当然忽木哲也生得不错,但在沈言轻眼里却不如方淮胥来得俊俏,压根不是她心悦的类型。
“阿胥,你有个哥哥?”
方淮胥点头。
“叫什么名字?有你好看吗?”
见沈言轻有意追问他的过去,方淮胥倒也没太多可避讳的,只道:“我与兄长失散多年,不知是否在世。”
沈言轻心觉这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便赶紧扯开话题,“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方淮胥看向她,沈言轻只是语调轻轻的,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在某个地方长大的,她们在野外捡到了我,养我多年。可是她们太严厉了,所以我跑了,她们在后面追赶,我在前面拼命跑啊跑啊,最后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但我没有死,我被爹爹救起,他教我道理,抚育我长大,他虽只是个种田的农人,却懂得很多。他有个无意夭折的女儿,唤作……”
“言轻。”
方淮胥认真地看着她,替她接上了话,他未曾想到的是,沈言轻对他竟这般坦诚。
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中尽含对于过去的缅怀,这些事情,她甚至连林知寒都未告知,却对方淮胥说了,她甚至都有些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他们从本质出发是相同的。
方淮胥从未安慰过人,他只能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拍了拍,“你和忽木哲,便是那时候认识的,对吗?”
沈言轻点头,又微微一笑,“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下意识点头,听得她极温柔地道:“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知道名,是一个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