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春絮的屁股却在凳上挪了半天,到底没有起身,只道:“言轻啊,你同那府卫院的木哲是什么关系啊?”
好家伙,原来是藏在这里呢。
忽木哲在林府的名字是木哲,谎称是边州人士,那边与漠北交接,自然有婚姻往来。
一时之间,沈言轻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只与她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和他不过从前相识,你若是喜欢他,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春絮瞬间展了笑颜,过来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一副十分亲昵的模样。
“言轻妹妹,木哲他生于边州,自然见过许多异域美人,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呢?”
沈言轻笑道:“可不就是你这般温温柔柔的。”
“真的吗?”
闻言,她更欢喜了。
“自然。”沈言轻见她神情,心里暗暗偷笑,只点了点头,道:“他见多了那些热情奔放的,倒是极少接触你这种温柔似水的,男人都爱新奇,你便多去看看他,多聊聊,先熟悉熟悉再说。”
春絮当即点点头,站起身来,“多谢言轻妹妹,我知晓了,你且好生养着病,万不可受凉。”
说完,都没听沈言轻再说什么,当即出了房间去,似乎心里头已经想到了具体该怎么做。
“你说的是真的?”
一听这声,沈言轻当即四下望去,欢喜道:“阿胥?你真的来了?当然是假的啦。”
方淮胥自暗处走出,也不知多久来的,走至她的床前,“可好些了?”
沈言轻点点头,又看着他笑道:“阿胥,我没想过你真的会来。当然好些了。”
方淮胥在她床前坐下,见旁边还放着碗药,伸手一摸,已然是温热,便非常自觉地端起来要喂她。
“阿胥,给我颗糖!”
眼见得他舀起勺药就要送过来,沈言轻忙偏头躲开。
方淮胥怕洒在她床上,便将勺放回碗里,“什么?”
沈言轻指了指那乌黑乌黑的药,“你没觉得,它很像毒药吗?”
方淮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好像真有点像,只从怀里摸出颗糖来,剥开外头的油纸送到她嘴前。
她吃了,眼睛都带了几分笑意,“唔,真甜啊。”
方淮胥见她因为一颗糖都很开心的模样,边喂着药边问她,“当真有这么甜吗?”
沈言轻点点头。
她爱吃糖,不仅仅是因为甜,而是当年活得艰难时,唯有一颗无意得到的糖陪着她度过,每每她无法坚持下去时,便会看着那颗糖,想着自己的生活也能像糖一般甜。
后来虽然有了可以吃糖的机会,但她故意不怎么吃,不过偶尔一颗,生怕吃得多了,便会失去警惕,只记得眼前了。
方淮胥又喂她喝了口药,“你若喜欢,得空了我给你去买。”
沈言轻只是看着他,“阿胥,比起我,更需要的是你。”
方淮胥动作一顿,看着她,没有言语。
沈言轻亦看着他,柔声又道了句,“阿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挡着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