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要不要离开?
大太监目睹了大堂的这一场闹剧,他皱了皱眉,压低了嗓音询问。
纪浔收回刚踏出门槛的脚,又回了原位,重新坐在凳子上。
他这一系列操作,很明显就是要听说书人继续说下去。
大太监摸了摸脑袋,不知所以然。
他是近两年才入宫的,运气好,一路上升,一直升到了大太监。
很多宫廷秘史他基本都知道,但是这个前朝贵妃娘娘,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听说过。
这么一想,大太监好奇心也上来了,大着胆子询问,“公子,不知道这前任贵妃娘娘是......”何方神圣?
纪浔懒洋洋的,抿着唇,歪头思索。
就在大太监以为皇上会说个一二三时,纪浔来了一句,“前朝贵妃娘娘?那是谁?我也不知道。”
大太监汗颜,好歹都是皇室中人,连自己名义上的母妃都不知道,还真是......
不过,想到自家皇上现在连一个妃嫔都没有,大太监又释然了。
他自己连妻子都不娶,还指望他能记住别人的妻子?
大太监心里想的什么,纪浔自然不知。
他此刻心里也满满都是疑惑,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前朝贵妃娘娘,为何民间这般流行,说书人都知道?
而且他刚刚看那些百姓似乎也都像是知情者,一脸兴奋,很明显都想听说书人是怎么说。
莫非是哪个国家想用谣言来攻打他大纪朝?
纪浔正了正神,神色变幻莫测,若真是如此,定要叫对方有去无回。
那中央坐着的说书人捏了把汗,喝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待心底的害怕平复下来,这才娓娓道来。
“前朝贵妃娘娘本是丞相府的庶出大小姐顾娇娇......”
角落里坐着的纪浔转动杯子的手顿了顿,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难道真的是他那个老不死父皇的妃子?
纪浔心里疑惑。
说书老头继续:“她一进宫,便力压群芳,夺得太上皇专宠,被赐封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传闻这位皇贵妃娘娘......”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那剽形大汉听得正兴头,见这个说书的如此,心中不满,吆喝一声:“你这老头滑头的很,传闻是什么?不要说一半就停下来。”
周遭的人也一脸兴奋,想听接下来的话。
有几个了解经过的还打趣,“哎,别藏着掖着,今日大伙只是听听,图个乐子,定不会去官府告发你。”
可能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前朝贵妃娘娘秘事早在几年前便被禁止外传。
说书的伸出衣袖,抹了一把额角的虚汗,牙齿打颤,沉声道:“传闻这位皇贵妃娘娘和当今的圣上有染。”
在座一小部分不明事情经过的人惊呼,相互对视,彼此都是哗然之色。
“这......简直一派胡言。”
纪浔身边的大太监听后,脸上涨的通红,“公子,奴才这就去找他们掌柜的评评理。”
纪浔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不必。”
大太监倒是惊异极了,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几年了,自认为对皇上还算了解,他还以为这次皇上定然会怪罪下来,没想到......
说书人语速流畅许多,“五年前,你们都知道是当今皇上登基之日,却不知,那也是他与前朝贵妃大婚之日。”
“老朽有幸,曾跟在皇后辇轿后观摩,那日简直一片盛况,漫天遍野的红,沿路还发了不少碎银,本来是个好日子,只可惜......”
那说书人迟疑,喟叹了一声,才继续道:“只可惜那顾娇娇红颜薄命,命丧黄泉。”
“嘶”
在座的众人唏嘘不已,但是遮不住好奇心,连忙追问:“那顾娇娇是如何死的?”
说书人道:“当时在金銮殿,丞相府二小姐在二人拜堂后,提着刀冲了上去,原本是刺顾娇娇,但是被当今圣上阻挡,刺中了圣上。”
底下当即有人不乐意,“你这老头不说实话,你明明说死的人是顾娇娇,怎么又变成刺中当今圣上?”
说书人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疑问,也是苦笑,“不瞒客官,此事也是老朽一直迷惑的事情。”
台下坐着的众人一脸无趣,不少人已经开始打道回府。
大太监站在纪浔身边,呼吸谨慎,自刚刚那个说书人说到前朝皇贵妃顾娇娇身亡,纪浔浑身就开始散发冷气了。
搞的他也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纪浔像是回过神,朝大太监招了招手,“你去,把那个说书人叫过来。”
“是。”大太监领命,快步前去办事。
那说书人正打算收拾包裹离开,突然就被大太监请了过来。
“公、公子,您唤小的来是......”
纪浔端详着手里的青花瓷茶杯,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说,“你怎知那位贵妃娘娘死了?不是说刺中的是当今圣上吗?”
说书人鼻头开始冒冷汗,“这、这......”
他咬了咬牙,这才答道,“不瞒公子,我一个侄子在宫里当差,当时亲眼所见,刺中的就是当今圣上,据说刺中的还是心口呢!”
“只是后来宫里便传出了贵妃娘娘逝世,然后我那侄子莫名其妙也被打发回了家,不在宫里当差。”
说到这里,他一脸悲痛。
纪浔眉头一皱,心口的位置发疼。
其实......他心口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