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大纪朝,海清河晏,盛世安康,永久不衰。
纪浔刚刚批完今天的奏折,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
他抬眸看了看天色,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中央,没有落下的趋势。
案牍斜前方站着的一个大太监眼观鼻鼻观心,闷声道:“皇上,该用午膳了,奴才这就去给您传膳......”
纪浔懒懒的摆了摆手,心血来潮,“不用了,今天出宫转转。”
自从他登基以来,还没有出过皇宫,今天正好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那大太监诚惶诚恐,“奴才这就去找御林军陪同。”
“不必,朕和你两个人出宫即可。”
那大太监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被纪浔淡淡看了一眼,立马闭口不谈。
换上太监送来的寻常公子哥衣袍,纪浔和那大太监就离宫去了宫外。
*
自纪浔登基以来,百姓安康,生活富足。
现在还是正午,日头正浓,京城道路两旁皆是大大小小的摊位,卖糖人的,摆铺子卖馄饨的,花灯,葱油饼......应有尽有。
纪浔却兴致缺缺,虽然不过几年时间,但是京城也大变样了,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随便逛了几家,他便想要离开。
那大太监怕被别人听到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音,使声音变粗,“公子,现在已经正午了,您还没有用午膳,不如去酒楼订个包厢......”
纪浔一点也不饿,但是听到大太监的话,也没有拒绝。
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就去用一顿膳也好。
两个人来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鸿味楼。
刚到门口,就有小厮上前接应。
“请问公子是要去二楼包厢,还是要在一楼大堂用餐?”
纪浔声音清朗,温润如玉,“二楼包厢。”
那小厮应了一声,朝着一边的楼梯伸手,“公子,您这边请。”
纪浔抬脚,正要登上面前的楼梯,突然听到身后说书人的声音。
“今天让我们来说说咱们当今的这位天子......”
纪浔脚步微顿,悬浮在半空中,思索了几息,这才转了个弯,“我还是在大厅吧!可否找个清雅的,又可以听到说书声音的地方?”
啧啧,他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百姓口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鸿味楼他之前也来过,知晓楼上和楼下就是两个极端。
楼上只有丝竹之声,管弦之乐,绝无这样的说书人,至于声音,更是半点都听不到。
那小厮一愣,随后答道:“公子,这边来。”
他带着纪浔朝大堂的一个小角落前去。
等问过吃食,小厮这才离开。
那大太监上前,亲自用衣服袖子又擦了一遍椅子、桌子,随后恭恭敬敬道:“公子,请坐。”
纪浔慢条斯理的落座,目光停留在大堂中央的说书人身上。
他用手支着脑袋,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节玉白色的手腕,精瘦又结实。
那说书人还在继续,“......当今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殿下,以一日之力平定肖国,那肖国国君投降,还送了长公主殿下前来和亲......”
这倒是真的。纪浔心底暗想。
那肖岚被送来和亲,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六皇嫂了。
不过不知为何,他看那个肖岚总是不太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若不是他从未和那肖岚有过什么交集,他就要怀疑是不是对方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倘若不是自家兄长喜欢,京城世家子女千千万,怎么说也轮不到她来做这个皇子妃。
*
纪浔随手拨了几下筷子,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这菜做的还不如他宫里的御厨。
没意思。
正好那说书人也说到了末尾处,是时候该走了。
“我们走吧!”
他起身,轻抚了一下衣袖,正要离开。
突然,靠近说书人那一桌闹了起来。
那桌子上坐着一个剽形大汉,身姿肥硕,双脸黝黑,桌旁还放着一把大刀,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存在。
“你这厮,为何说话遮遮掩掩,本大爷大老远来就是想听前朝贵妃娘娘那香艳情史,你给大爷我唧唧歪歪,就是说不到正题。”
“今天本大爷把话给你放到这里,若是你不说,今天爷就不走了。”
说着,他拿出一边的大刀,直接轻轻一插,直接就插到桌子上,在桌背处露出一大截。
那说书人两股颤颤,差点站不稳,欲哭无泪:“大爷,小的,小的就是个说书的。”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实现瞥到那粗犷男人凶狠的神色,立马改口,“好,大爷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鸿味楼对这些事情一般不管教,一楼的基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不在他们的待客范围之内。
他们真正的客人都是二楼那些非富即贵的人。
所以这就是为何这个粗犷男人在这里闹这么久,都没有小厮出来劝和的原因。
只要不涉及人命,其他的都不过多管教。
“你早如此不就好了,本大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若是讲得好了重重有赏。”
那大汉哈哈一笑,抽出自己插进桌子里的刀,重新横放在桌子上。
“本大爷就想听那些皇家情史,今日你就来给我讲讲这前朝的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