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两翼已经战败,正面的一千马军陷入重围,后面的五千步兵被两只规模上千的骑兵两面夹击,军心已丧,败局已定。
呼延灼长叹一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机会取下陆阳的人头,才能将功补过。
秦明张清各自带领部下从两翼冲散了官军步兵的队列。
接下来就是一溃千里的追杀。
呼延灼放弃了正面战场,冲过了前面混战一团人群,直奔梁山阵后,山头上的将台。
陆阳身边自有一群头领守护,包括林冲在内。
两人看见呼延灼舍了步兵飞速前来,哪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林冲飞马上前接住呼延灼,史进挥舞龙纹大棍也要上去帮忙。
吕方郭盛分别立马在陆阳身旁。
庞万春在前面游曳掠阵。
呼延灼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而且擅长防守。
哪怕以一敌二,打了三五十回合也未露败相。
阵后的青面兽杨志看前面长时间拿不下,也要上前帮忙。
呼延灼见梁山又出来了一员大将,便知此行恐怕是没戏了。
他连忙荡开了林冲史进的武器。
拨马便回。
林冲岂会轻易放他走。
“呼延灼哪里走!”
两人驾马跟在后面一直追,可惜呼延灼那踏雪乌骓马跑起来风驰电掣,林冲史进的坐骑根本追不上。
庞万春看那呼延灼马上就要逃掉,连忙呼喊:“哥哥!”
陆阳皱眉道:“留他一命!”
庞万春闻言纵马而去,跟在呼延灼身后,取出宝弓,搭上特制的破甲重箭。
他瞄着呼延灼的后心,想着陆阳的话,还是把弓箭稍微往旁边移了一下。
只听“嗖”的一声。
在前面骑马狂奔的呼延灼顿时感觉到汗毛直竖。
顾不得多想立刻偏开身子。
但庞万春射出的箭,箭速极快。
呼延灼避开了肩头,却被射到了左臂。
那箭又重又长,箭头尖锐,呈锥形,直接把呼延灼的手臂射了个对穿。
呼延灼咬牙忍痛。
把箭杆的尾部掰断,然后抓着前面伸出伤口的箭头,一用力。
直接把箭头拔了出来。
他将箭攥在手里,只见箭头处的箭杆上刻着庞万春三个字。
“庞万春,我记住你了!”
他将拔出的箭头丢掉,朝着大路一路往东奔去。
官军失去了主帅,又身陷重围。
一个个都把武器丢下,举起双手投降。
陆阳命人把这些官军的衣甲武器马匹全部收缴,俘虏关在呼延灼扎好的大营里看管,派损失最重的徐宁金枪营负责看守。
秦明包着手臂进了大帐,他方才一时不慎被官军射了一箭,不过只伤在皮肉。
“寨主,你看我把谁抓来了。”
他话音未落,几个军士推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进了大帐,后面的军士还抬着一个断了腿的将军。
原来这三人陆阳见过两个。
前面有一个正是昨天出阵挑战的韩涛,后面断腿的则是彭玘,剩下那人他没见过,如何能跟着两人一起被绑过来。
杨志见陆阳似乎不认识凌振,于是便介绍道:“哥哥,这就是你一直派人寻找的东京甲杖库副使凌振,绰号轰天雷。他受高俅之命,押送物资到前线支援,并监督建造攻城器械。”
陆阳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原本凌振应该在呼延灼攻打梁山不下,然后命人去东京禀报高俅,请将这建造攻城器械的高手调到前线来。
现在高俅竟然直接把他派过来了,到是省了事了。
“哎呀,凌副使大名在下早有耳闻,早有意请君上山,只是一直未曾碰到机会。现在竟然让我们在此相会,岂不是天意也。”
凌振谢绝道:“寨主好意,凌振心领了,只是我老母妻子全在东京,要是我落草的事情传出去,他们必受我连累。”
陆阳道:“这个不在话下,只要凌副使愿意,我在东京也有不少心腹,自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副使一家老小全部接出来。”
凌振听陆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脱却有些不识抬举。
“若得寨主如此周全,小人死也瞑目。”
旁边的韩涛和彭玘心里也在犯嘀咕,他们立下的生死军令,一旦战败,回去领罪,必是死路一条。
后路本就断了。
又见凌振已经入伙,心理防线也越加松动。
陆阳扶起了凌振,又看向其他两人:“我水泊梁山招贤纳士,两位将军可愿与我等一起替天行道?”
两人对视一眼,现在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败军之将,寨主不杀,已是万分感激。承蒙看重,愿于众英雄生死一处。”
陆阳见他们几个身上多少都带点伤,便让人将他门先送回梁山修养。
对外先宣称三人已经战死,然后暗中派人去将他们的家人取上山来。
三人听闻此法,都觉得陆阳思虑周全,感谢万分。
林冲统计完了缴获,激动的嘴都合不拢了。
他兴冲冲的挑开帘子进来。
“兄弟们,发大财了!”
秦明道:“林教头,咱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有什么值得这么激动的。”
林冲笑道:“行,等会你可别抢。”
他掏出了账本念道:“此战共斩首五百二十一人,俘虏六千余人。我军伤亡一千二百三十人,阵亡二百四十人,重伤二百六十八人。”
众人听着这种伤亡报告,心中并没有一丝喜悦,自己家的伤亡说不上轻。
双方共投入了超过一万五千的兵力,实际伤亡加起来才不到两成。
古代战争中,要在正面交战的情况下杀死一个敌人是非常难的。
大部分的伤亡都是在胜负已分之后的追杀中造成的。
现在的情况属于俘虏多而伤亡少。
一是因为梁山有规定,不能杀俘虏。
二是因为官军投降的实在是太快了。
除了少部分丢盔弃甲,往野地里钻,才能逃出生天。
这一千来人,梁山的兵马也实在是抓不过来。
其他人全部被捉。
林冲又道:“接下来就是缴获了。此战我军共缴获步人甲六千领,半身铁甲两千领,长枪五千把,大斧三千杆,衮刀两千把,战马两千五百匹,马甲五千副。骑弓三千张,箭矢十万支。”
秦明瞪大了眼睛,嘴都合不拢了:“这么多啊!”
其他人也纷纷热烈的讨论起来。
庞万春道:“太好了,这回我麾下的部队也能全部换上全身铁甲了。”
武松说:“你麾下全是弓箭手,穿这么好的甲干什么,我们在前线拼杀的步卒才是最需要这些东西的人。”
秦明也道:“山寨至今还没有重骑兵,这些家伙当然得先紧着骑兵装备。”
陆阳一拍桌子:“干什么!仗还没打完呢就先想着分赃!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些衣甲我自有打算,轮不到你们争来争去。”
众人收敛了一下嘴脸坐回自己的位自上。
陆阳见大家都恢复了平静,才开始布置下一步策略:“先吩咐下面的军士,换上呼延灼部队的衣甲,扛上他们的旗帜。准备明天攻破高唐州。”
众人领命。
第二天。
高廉站在城墙的一角上。
他在这里放了一个烽火台,每日升起浓烟,向援军告知城池的位置。
高廉皱着眉头看着梁山的大营。
这几日,梁山既不来城前挑战,也不去伐木架设攻城器械。
每日里缩在营里,只派大量斥候在周边巡曳,营中升起的炊烟数量也没有出入。
远远看去,也还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只是高廉总觉得心一阵沉闷,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而且预定要在昨天赶到的援兵也没有来,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加剧烈。